鲁二叔抬头看向自家纠结着眉头的主子,这两年自家主子变化可真大,想起来当初他决心跟在这位尚书府娘子身边的时候,那时才不过娘子才十几岁,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脑抽,信了这么一个孩子。
如今看来可不是没错吗,先不说姑爷是个有本事的,就说娘子那也是个心中有数的:“娘子放心,虽说今年春播不太及时,不过终归是没有让土地荒芜了,小人看着,收成虽然差点,可扛过这个冬天应该没问题。”
芳姐听了更发愁,他们可不是过了冬,就能回京城的。冬天熬过去了,还有春天呢,可怎么办呀,民困则世道乱。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吃饱穿暖了,日子过得顺畅了,没人会不好好过日子的,要想辽东这快消停,最要紧的还是富民:‘今年秋天的豆子也都下来了,咱们的作坊也该办起来了,回头就让人去下面收豆子,等回头也好让庄户人家手里有点余钱,不管如何,让那些农户积攒点粮食在家里,总是心里踏实不是。’
自家娘子幸好,不过就怕有心无力,鲁二叔实事求是的说道:“娘子心善,只是咱们作坊规模不大,今年雨季来的晚,好多人家怕周期短,稻谷欠产,除了够交税的,都是耕种的豆子,娘子这么做,怕是那些人家都会把豆子换成银子的,咱们一时间用不了那么多的。”
芳姐叹气,这年头豆子都是给畜生吃的,庄户人家若不是没办法,想要活命,不会把那么多的上等地种豆子的:“那就在加个作坊好了。咱们不差这点银子,何况也不是平白给了人家,人家也是用豆子换的,莫要压价,就照着去年的价格收吧。只一样,看准了,莫让人把我的好心。当成投机倒把的机会。从外地倒腾来豆子给糊弄了,我这是救急,可不是要捧出来一个大户。”
鲁二叔心说娘子这是自己掏腰包。支持老爷的民生大计呢,可惜杯水车薪:“小人会把事情安置妥当的。”
芳姐点头:“我也就是这么说说,还是要辛苦鲁二叔,作坊里面的酱料不管运到哪里销售。都还是要烦劳二叔的。灯油的利润倒是大,可惜只能富裕咱们自己。庄户人家就是知道了怎么提炼,怕也是不能拿这个增加收入。”
鲁二叔:“夫人舍得银子,小人不过搭些辛苦,不敢在夫人面前说辛苦。没有跟随夫人以前,小人从未想过,还会有一天为了别人担心温饱。都是夫人的恩德,小人才有今日。至于灯油。夫人还是不要在这上做文章的好。这灯油的事情,小人不会让人透漏出去的,毕竟那些黑水不是哪里都有的,若是传了出去,估计也是被那些世家作为谋利的手段,对于庄户人家帮助不大。”
芳姐也明白这点,想要富裕一个人容易,想要富裕一个乡镇也容易,可要富裕一个郡守,还是边境的地区的郡守,那真是太艰难。
太富裕了,隘口外面的那些牧民该眼红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句打过来了,自家夫君呆的这个地方,当真是处处让人纠结。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都有点远,没看到眼下东郡不过刚好能熬过这个冬天吗。
池二郎回府愁眉不展,芳姐只当是为了东郡欠产的收成:“咱们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直接同朝廷上书赈灾好了,现在的大梁国富民丰的,不在乎这么点税收的,哪怕是免了今年的秋收,呢,庄户人家也能对付到来年秋天呀。”池二郎愁的地方多了:“折子早就递上去了,估计现在该到了京城了,今年的秋粮之所以没有收,就是等着上面的说法呢。四娘不用担心,总会过去的。”
芳姐点头:“那倒是,今年都成这样了,还碰上那么一个倒霉郡守,不也撑过来了吗,别说有二郎这么一个不图钱,不图名,的好父母官了。”
池二郎抿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多谢四娘抬爱,邵徳自当努力。”阿寿心说这才是内宅该有的气氛吗,方才姑爷进来的时候,可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吓得她都有点脚软。
池二郎:“大朗可好。”芳姐:“好着呢,这才多大呀,看到五郎就挪不开眼,我看呀,再大一点,估计就是五郎的小尾巴了。”
想到自家小舅子,池二郎不太愿意,小舅子再好也是个文人,对于文人,现在的池二郎那是真的没有好印象,原来岳父那样做实事的文人,就那么一个,可谓奇葩中的奇葩,剩下的文人除了知道拽文,酸腐,装腔作势之外,还能做什么呀。想到这里,就想到了谢姓大儒,池二郎恨不得扛着大刀,把谢老头府上的大门给劈开,我叫你没事乱装逼。可惜现在又郡守这么一个身份在,池二郎没法任意妄为。
端起茶杯:“大朗将来要同我学武的,怎么会成为五郎的小尾巴呢。”这画风不对,芳姐看向池二郎:“三郎惹了你,还是五郎惹了你,怎么连我们家儿子都不能学问了,你问过我爹的意见了吗。”,
池二郎:“若是同岳父一般,学的好本事,光风霁月自然是可以的,若是同外面那群文人一样酸腐,不知变通,不学也罢。不如当个武将痛快。”
这是郡守这个差事当的又不痛快了:“怎么受那群文人的气了,不说了吗,把郡守府的事情,就交给那些师爷去处理,你掌握着大方向不错就成了,等新郡守来了,咱们还能落个不霸权的好名声呢。咱们只喜欢的守备府差事好了。”阴沉了一天的池二郎,回到府上才能跟自家夫人吐吐口水,做男人不容易呀,在外面端着,可不到家里能松快一下吗:“哪里有说的那么容易,再怎么样郡守这位子也是圣人信任咱们不是。就是为了这份看重,也不能撂挑子,不然就是把圣人给撂在里面了。”
芳姐:“是这个道理,怪不容易的,文人之间都基里拐弯的,夫君不适应也是正常的,等咱们把民生搞上去。把东郡给富裕起来。看那些狗屁文人还怎么折腾,啪啪打他们的嘴巴子。”
芳姐这话听着听解气的,不过转脸池二郎就再次叹气了。眼看着倒霉的谢老头就要扇他的嘴巴子了,而且啪啪的:“夫人说的有道理。”
情绪不高的靠在暖炕边上睡着了。
芳姐心说到底怎么了。情绪明显不对头呀,连最喜欢的儿子还没有抱过来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