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圣人愿意如此袒护自家心仪的爱卿,实在是华侍郎身上有让人不得不重点看护的好本事,看看人家不过因为闺女的口腹之欲就把辽东的果木山林给弄出来银子了。
在辽东那等贫瘠之地,这些东西代表的不光是银子,那是活命的口粮,那是兴旺的根本。怎么能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呢,即便是感觉为国为民好像是顺便的。
圣人甚至在想,爱卿的心胸眼界都小了点也没有关系,不是有自己这个圣人在吗。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才证明了自家爱卿忠君爱国,从来没有小心眼,这么收买人心的事情,竟然从来没想过推广用来买名声。多纯粹的人呀。圣人对于这位侍郎没有最喜欢只有更喜欢。
华老上书看着儿子,唯恐儿子再说出来,那是给他闺女专门送过去解馋的。运输的路途太远,吃的不新鲜,所以倒霉儿子特意送的都是树苗。这么糟心的事实,华老尚书是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在宣扬了。谁能明白他老人家的无奈呀。儿子有本事很没错。可儿子的本事没用在正地方上。
华二老爷还是颇为不好意思的,不过自家闺女还被人家给绑定着十宗罪呢,当爹的必须顶上不是:“回圣人话,臣愧不敢当,说起来都是臣女的想法,臣女身在东郡,知道东郡民众之苦,知道陛下为了百姓日夜殚心竭虑,不忍给朝廷增加负担,所以央求了下臣,嫁接出适合东郡山地的果木,臣托陛下洪福 ,虽然目前还是小面积的示种,不过成果还算是不错。臣女庄子附近的几个村落,都有咱们工部嫁接的果木成活。”
圣人果断的忘记,刚才在信上看到的,颇为想念某种水果。想再要些米粮等等字样。哦,原来自家爱卿不是没有心思,不过心思都用在闺女身上了,作为圣人要有广大的胸怀。这点小瑕疵还是能够理解的。
作为圣人是不用发愁银子的,可圣人心算一遍,也知道自家爱卿那点俸禄,怕是养不起需求颇多的闺女吧。跟着华爱卿的话音点点头:“爱卿辛苦了。”
每个父亲都是伟大的,每个为了儿女殚心竭虑的父亲都是伟大的。当然自家华爱卿成功的背后。竟然是一个口腹之欲很重的闺女给逼出来的。圣人自认找到了自家华爱卿中年之后奋起主要因素。想想自家糟心的儿女们,少了人家fù_nǚ 的这份纯粹呢。
华二老爷:“为了陛下,为了百姓,臣不辛苦。”圣人再次点头,为了你闺女你真的不怕辛苦,真的是难为臣下了。
忍不住圣人又问了一句:“爱卿呀,府上娘子因何讨要大批米粮呀。以爱卿的俸禄想来颇为艰难。”说完还看了一眼华老尚书。
华老尚书心说有我什么事呀,难道圣人认为,是他这个当爹的贪赃枉法给儿子聚财,然后变成米粮送人的。冤枉死了。
华二老爷一脸的骄傲:“回陛下。臣女性子温顺,最是善良不过,听回来的管事回话,臣女看到东郡一处庵堂,每每施粥帮助那些老弱灾民,臣女所以才数次张口同臣下周转些米粮,都送到了庵堂里面给那些师傅了。”
圣人这次是真的点头,这华府的娘子,怕真的是一个不食人间疾苦的,不知道他爹负担有多大呀。手笔当真是不小呢。最后的总结就是他家爱卿的闺女是个败家子。还是一个没脑子的败家子。
从东郡传回来的消息。可没有一条有说,有人收买民心的,可见华侍郎的闺女同华侍郎一样,说好听点是个纯粹的:“爱卿教导出来的娘子当真是高义。”这话是褒是贬只有圣人心里明白。反正若是他儿子,他闺女,他老人家肯定不会满意就是了。
圣人满同情的看了一眼老尚书,有这么一个儿子,难怪老尚书的头发白的那么快:“老尚书不容易。”
想到华爱卿附上娘子的诸般所求,以自家华爱卿的能耐想来是办不到的。其中老尚书的心酸圣人绝对他能窥探一二。
老尚书抹汗,对于圣人的心思多少有点明白的,不过这事真不是他操心多:“老臣惭愧。”
杜老丞相诙谐的说道:“老尚书家底丰厚,自是能让子孙更自在些。”
老尚书:“老臣真没有这个本事。”
这是大朝堂没道理让他们开小会的,重臣都看着呢。难怪话老尚书坚决不承认家底丰厚,定国侯还是知道过来刷存在感的:“难得华侍郎家底丰厚,养的如此这般的娘子来。”
圣人能说颇有同感吗。
华二老爷:“定国侯客气了,只要我华府小辈有此别天悯人之心,华府虽然不才,定然举家赞同。一些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华老尚书为了自家小儿子的银袋子默哀,看看自家儿子说的多潇洒呀,敢情花的都是小儿子的钱呀。
老尚书牙疼,顺便替小儿子心疼。
定国侯:“华侍郎说的当真是好听。”
华二老爷接着说道:“是不是说的好听,定国侯只管去查,回圣人话,小臣自认没有这等财力的,小臣的银子都是来自兄弟的。真的。”没说的是,他爹不给。
圣人再次点头,都说女肖父看出来了,爷俩都败家。好像有点偏题了:“老尚书府上兄弟和睦,当真是楷模。”
华二老爷点头,自家兄弟还是很给力的。
老尚书能说败家儿子拖累儿子败家吗。有点绕口呢:“老臣愧不敢当。”
圣人:“爱卿呀,辽东事已至此,郡守同守备如何还要等监察御史的折子上来再看,可朕看,爱卿的嫁接干果很适应在辽东普及。”
华二老爷激动:“回圣人,小臣愿意亲自下辽东推广。”
圣人:“额,那倒是不必了。华爱卿还是在京城实验出更多利国利民的农耕项目才好。至于辽东的事情,还是让监察御史来做的好。”说完顺便看看华老尚书,意思就是朕真的已经很帮忙了。
话老尚书能说什么呀,谁让儿子那么让人糟心呢。还有就是圣人终于意识到,已经跑题很远了。从辽东的官员,已经跑到华府收支上了。难道是他老人家年岁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圣人收回和蔼的面容,依然威严的坐在那里:“功过与否暂且不论,作为一郡之首,作为一郡之父母。竟然让一届夫人身怀六甲上阵退敌,实在丢我大梁男儿的脸面,这样的官员怎么能容我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