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吗?
高燃狐疑的瞅了瞅,没瞅出名堂,他认真起来,“小北哥,我要跟你说的是我表哥的事儿。”
封北颔首,“说吧,哥听着。”
高燃抿嘴,“表哥的房间我在住,这几天动过很多地方,对你们的调查造成了影响,对不起啊。”
封北愣了愣,安抚道,“没事儿的,你并不知情,不用自责。”
高燃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封北伸手拨开少年额前汗湿的发丝,给了他一个板栗。
高燃吃痛,气愤的瞪眼道,“卧槽,你干嘛打我?”
封北看少年精神起来,他懒懒道,“这就对了,深沉是大人才装的玩意儿,小屁孩装什么?”
高燃,“……”
他把水杯塞男人怀里,抹把脸继续说,“大姨不知道表哥接的是哪家的活儿,你派人去查问查问吧,他白天出的门,那么个大活人,不会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有人见过他。”
封北的眼皮骤然一掀。
高燃没注意到男人的变化,“我听了杨警官跟你汇报的情况,凶手打过表哥的后脑勺,却没有下狠手,而是冒很大的风险把他绑在水底,这太奇怪了,如果只是要他的命,多在后脑勺打几下不就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犯不着。”
“要只是想藏尸,附近山里就有个坟,土塌掉了,棺材露出来一截,没人敢凑上去看,杀了人把尸体丢进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封北的眼睛又黑又深,“对,很奇怪,你觉得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高燃说不知道,他把刚才冒出来的念头说给男人听,“我猜凶手就是要表哥在水里挣扎,最后死掉,当时凶手很有可能没走,就在一旁看着。”
他说着,自己浑身发毛,冷飕飕的。
封北点起了来这儿的第二根烟,“哦?”
“我感觉凶手是村里人,跟表哥很熟,他没有防备就被打晕了,而且对方非常熟悉大水塘周围的环境,对村里人的习性也很了解,大水塘的面积很大,每次抽水,村长都会提前召集大家伙开个会做决定,凶手敢那么做,说明早就知道尸体会被发现,没有在怕,不过凡事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都是瞎猜。”
高燃边分析边说,“表哥常出去接活儿做,他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有没有跟人结怨,查一下就知道了。”
社会关系这个说法是他看漫画知道的。
高燃说,“不是谋财害命,不是情杀……”
封北听出少年语气里的笃定,他饶有兴趣的笑道,“嗯?为什么不是情杀?”
高燃吹起额前发丝,眼睛黑亮,像一只等着主人摸摸抱抱举高高的小狗狗,“一,表哥跟他未婚妻都是初恋,没跟人好过,感情经历很少,二,情杀一般都是提刀或者抄起板砖直接上吧?吃饱了撑的才会搞出那么多事儿。”
封北的面部被一线一线烟雾缭绕,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常看侦探类漫画?”
高燃把飘到眼前的烟雾吹散,咳了两声说,“柯南啊,我很喜欢看,虽然一次都没猜中凶手。”
“小北哥,你别凑我这么近抽烟,全往我脸上扑,呛死了。”
封北半阖眼帘,不言语。
高燃补充了一些内容,别的都告诉派出所的人了,做过笔录的,不用重复,他说完了,抬头发现男人在看着自己,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啦?”
封北直起腰,“没什么。”
.
片刻后,封北去了李疯子那儿,他没让其他人跟着,只叫了高燃。
村里出这么大事,人心惶惶的,李疯子是个例外,他没什么变化,照常在脏乱的地上睡觉。
封北闻着弥漫的臭味儿,“这屋里起码死了一窝老鼠,捞起几件衣服抖抖,没准儿就能掉下来一两只。”
高燃咕噜吞口水,“小北哥,你别说这个。”
封北扫视一圈,他走过去蹲下来,不快不慢的叫出李疯子的全名儿,“李川。”
李疯子醒了,没吱一声。
封北对少年招招手,“你来问。”
高燃蹲过去,“我表哥被人绑在木桩上插在水里,他死了,现在警方来查案子,我旁边是刑警队长。”
李疯子抠着蓬乱的头发,隐约有虱子从他指缝里爬过。
高燃的回忆被勾了起来,以前上小学的时候,班上好多女生头上都有虱子,你帮我抓,我帮你抓,还在下课的时候拿篦子刮刮,刮到了就用指甲盖摁死在桌上。
他的头皮条件反射的发痒,“那晚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李疯子突然喊道,“有人站在大水塘里!”
高燃盯着他,“是谁?”
李疯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嘴里喃喃,“恶鬼……是恶鬼……要来害人啦……”
他惊恐的大叫一声,“快跑——”
高燃耳膜疼,他垂眼发现中年人脚上的伤还是烂的,没有处理过,“我不是给你钱叫你去诊所看了吗?你为什么没去?”
李疯子缩缩肩膀。
高燃的脸黑了黑,应该直接把人带去的。
封北的眼睛闪了闪,他挑唇夸赞道,“高燃同学,你很善良。”
高燃不好意思,“还、还好吧。”他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了点儿钱,说了几句话。
“不错了,村里的成年人都做不到。”
封北站起来在小屋里来回走动,看看这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