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躬身道:“老爷,小人冤枉,对刊馆里的伙计,小人一向是看管得极严的,就怕他们惹是生非,坏了老爷的大事……”
王文柄冷声打断他:“不必再说了,随我下去看看。”
江洋小心翼翼地道:“老爷……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王文柄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一旦闹起来,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泄露,到时谁不知道知闻纪事的背后是他王文柄在幕后艹纵,道:“好吧,我从后门出去,这件事你看着办。”
江洋松了口气,道:“那小人先恭送老爷。”
领着王文柄下到二楼,恰好这个时候,刘胜将一楼砸了个稀烂,又带着人拿着棍棒上二楼过来,狭路相逢,双方在一楼和二楼的楼道口相遇,相互瞪了一眼,江洋见这些人都面生的很,王文柄又在边上,便忍不住要表现下自己忠心护主,手指着刘胜怒喝道:“大胆,你们是哪里的贼人,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撒野?”刘胜这时已经砸出了感觉,一时间什么人都不怕了,咯咯冷笑道:“就是在你这儿撒野,看你这样子八成就是这破馆的东家、主事,来,都给我打。”
家丁长随们握着棍棒,便冲过去,三下两下将江洋打倒,江洋啊呀一声,他挨了几下倒没有关系,可是关系王文柄的安危,立即道:“老爷,快跑。”
这一句老爷快跑立即暴露了王文柄的身份,刘胜以为王文柄便是知闻纪事的东家,咯咯一笑,亲自抄着棍棒将王文柄拦住,举棒要打。
“不许打,你疯了,这位是兵部尚书王老爷,谁敢打他?”江洋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看到王文柄要挨打,忍不住大叫起来。
“尚书?”刘胜的棒子打不下去了,疑惑地看了王文柄一眼,道:“胡说八道,堂堂兵部尚书是什么身份,也会来刊馆?除非这尚书和这刊馆有什么勾结,或者尚书是刊馆东家的大舅子。”
众人一起哄笑。
王文柄心里也有点儿害怕,可是转念一想,此刻若是暴露了身份,过不了几天就要传遍大街小巷,到了那时,只怕就说不清了;矢口否认道:“对,我不是兵部尚书。”
“好,居然敢冒充朝廷官员,弟兄们,这个要着重地打!”刘胜二话不说,一棒子落下,砸到王文柄身上,其余的家丁长随轰然响应,冲过去又是脚踹又是棒打,王文柄这个时候真是斯文扫地,一下子被人踢翻,接着雨点般的棒子和拳脚落下来,一下子大声脚痛,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要打,不要打,我没有冒充,我当真是兵部尚书,你们好大的胆……”
拳脚棍棒停了,刘胜叉着腰扑哧扑哧的喘着气:“这么说,就是你支使这什么狗屁知闻纪事污蔑我家夫人的清白了?我家夫人乃是朝廷亲赐的三品诰命,你是兵部尚书就好……”
一听什么污蔑了诰命夫人,王文柄这边也是大吃一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浑身疼得厉害,心知一个不好或许问题更加严重,自己这个身份出现在这种场合,又揪扯着一件不小的纠纷,捅出来,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怕是连蔡京也保自己不住,连忙又道:“我……不是……”
“不是!”刘胜这下真的火了,好不容易雄起一回,还被眼前这家伙拿来开涮,真是岂有此理,一脚踹在王文柄的两腿之间,大喝道:“贼厮鸟,屡次冒充朝廷官员,累教不改,着实可恨,兄弟们!还愣着做什么,打!”
刘胜这一脚下得极重,恰好又踢中了王文柄的下身,这一下真是让王文柄痛得死去活来,按着裆部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紧绷成一只虾米,吱吱地吸着凉气。
就这还只是前奏,家丁长随们听了刘胜的指令,又是拳脚齐家,足足将王文柄打得昏死过去,刘胜毕竟不能将人打死,见好就收,口里咕哝一句:“呸,就这贼样还是尚书,他是尚书,我岂不是门下郎中了?好啦,好啦,不要打了,咱们沈府里出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留有几分余地,弟兄们,跟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