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他成了高高在上的通判,而通判成了疑犯一样。
差役们面面相觑,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这样的人犯,他们可是见所未见。这人到底是疯了,还是真有倚仗,令人看不透,心里渗得慌啊。
那通判一时也被沈傲的话唬住了,汴京城不比其他州路,豪强不少,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通判能得罪的,这个人……莫非背后有人?想到这里,通判反而谨慎起来,拿眼角去望那喝茶的曹公公。
曹公公此时也是微微一愕,放下茶盏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须知进了这衙门,哪里有你放肆的地方。”说着向通判道:“王大人还顾及什么,他咆哮公堂,蔑视王法,先打了再说,教他吐出银子来,再刺配流放即是。”
那跪在堂下的妇人见曹公公如此说,连忙呼天抢地的配合喊冤:“大人,奴家冤枉啊,大人为民妇做主……”
有了曹公公这句话,通判的底气就来了,管他是谁,有曹公公挡着,还怕什么。惊堂木一拍:“好一个刁民,来,叉下去,大刑伺候。”
…………………………
另一边,且说吴三儿听了消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也来不及召集伙计结账了,立即要去寻周恒,在他心里,只有周恒才有办法把沈大哥给弄出来。只可惜周恒自被叉出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吴三儿急匆匆的去周府寻人,到了周府,门丁是认识他的,也知道他近来赎了身,做起了大买卖,立即便围过来吴三哥吴掌柜的要巴结,吴三儿却是跺脚,道:“我要找周少爷,周少爷在哪里?”
那门丁道:“周少爷一早和沈傲出去了,现今还未回来呢,怎么?吴三哥寻他有什么事?”
吴三儿更是急了,道:“那我去见夫人。”便要进去,门丁踟蹰不决,说起来吴三儿已不再是周府的人了,让他进去,于理不合,可是谁都知道,吴三儿与周公子近来关系不错,经常见他们厮混一起,又不好得罪,只好道:“吴三儿要进去便进去,只是夫人在内府,吴三哥只怕进不去。”
吴三儿哪里管这么多,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心里却在想:“沈大哥,今曰我一定要将你救出来,衙门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还不知那些差役有没有为难你。”他想着,想着,泪水便磅礴出来,沈大哥被官府锁拿了,他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主心骨,心里乱糟糟的,彷徨无依。
到了进内府的月洞,便有人拦住他:“你要到哪里去?这里是公爷亲眷所在,是你随意闯得的吗?”
“我要去见夫人。”一向有些懦弱的吴三儿此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吼叫。
“快走,快走,夫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内府的门丁要赶人。吴三儿却要往里面冲,两个人冲撞起来,厮打在一起。
恰在这个时候,有人慢悠悠的过来,威严庄正的喊:“放肆,你们在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两个人放开,身上都满是抓痕,吴三儿认得来人,原来是赵主事,赵主事长的颇为端正,又穿着一件洗的浆白的衫子,有一种庄严的气息,他的眸子落在吴三儿身上,微微一愕,脸上便笑了起来:“吴三儿,你不是已经赎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哎呀呀,你也是我们沈府的老仆了,怎么连规矩都忘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三儿这时乱了方寸,更不知道赵主事与沈傲之间的龌龊,见了赵主事,便如见了亲人,呜咽着道:“赵主事,求你让我进去见夫人,我……我有事要禀告,再迟,沈大哥只怕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