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早朝之前,安锦绣接到了禀报,贤王府里拖出了二十一具尸体,埋在了西郊的山中。
“婢女?”袁义问来报信的人道。
报信的人说:“都是女人,有老有少,脸都被毁了,看不出长相。”
安锦绣说:“那穿着呢?”
“都是王府婢女的穿着,“报信的人说:“是白登带着人去埋的尸,出城门时,他跟守城的人说,都是犯了错的王府中人。”
“你下去吧,”安锦绣让报信的人退下。
报信的人退下之后,袁义跟安锦绣说:“一下子二十一个丫鬟婆子都犯了错?”
安锦绣低声道:“客氏应该死了。”
袁义骂了一声。
“这个时候,客氏活着对白承泽还有用处,”安锦绣说:“有九成的可能,客氏是**的。”
袁义想了一下,跟安锦绣说:“那把客氏的尸体找出来,给逸郡王看去?”
安锦绣一笑,说:“这会儿逸郡王回不了头了。”
“他叛了白承泽,主子你不能容他?”袁义问道。
安锦绣说:“他这样做我当然欢喜,只是他若是有异心,白承泽不会放过他的。”
“白祯手中也有人马,还握着白承泽的谋逆把柄,他会怕白承泽?”
“上了贼船还怎么下来?”安锦绣说:“白祯的家人还在皇陵旁的逸王府里,白承泽想对逸王府下手,太简单了。”
袁义想不明白道:“白承泽这样对他,他还要替白承泽卖命?”
安锦绣说“白承泽不会说你叛了我,我就杀你一门老小的话,这其实是白祯与白承泽之间的默契,毕竟白承泽为了这事,也把自己的xing命押上了不是吗?”
“大人物的心思,我弄不明白,”袁义道:“好像都是疯子。”
安锦绣看着袁义一笑,说:“你上了我的贼船,想下船也来不及了。”
袁义却看向了门外,避开了安锦绣的笑容。
一个暗卫这时到了小花厅门外,喊了安锦绣一声:“主子。”
“进来,”袁义替安锦绣应声道。
这暗卫走路都没声响的进了小花厅,给安锦绣行礼之后,就道:“主子,小王爷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奴才们可以护送小王爷出宫了。”
袁义看向了安锦绣道:“你还是去跟他说说话吧。”
白柯坐在一张能被人抬着走的躺椅上,庭院中的花木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风一吹,这些露水就掉落下来,将白柯的脸给打湿了。
安锦绣走出了小花厅,站在廊下看自己的儿子。
袁义跟几个暗卫暂时退下了。
白柯看见了安锦绣后,眼眸里一片冰冷,盯着安锦绣看,紧紧地抿着嘴唇。
安锦绣一步步走到了白柯的身旁。
“你这是要把我关到哪里去?”白柯问安锦绣道。
“去军营,”安锦绣说:“你父亲一个兄弟领兵的地方,你在那里会很安全。”
“我父亲,”白柯一笑,“谁是我父亲?”
“还想着白承泽?”安锦绣问道。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白柯说:“太后娘娘,你不用这样待我,我不稀罕。”
安锦绣哦了一声,语调平淡地跟白柯说:“有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白柯发现自己一刀捅出去后,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下子挥刀的人不痛快了,“你对不起上官勇,你也对不起先皇,”白柯跟安锦绣小声叫道:“说实在的,你也对不起现在的圣上,安氏,你这辈子能对得起谁?”
安锦绣的脸色有些发白。
白柯冷笑了起来,相貌承袭自安锦绣的脸上,挂满了嘲讽之意。
安锦绣的脸色却很快就回转过来,伸手要摸一下白柯的脸。
躺椅刚刚够白柯躺着,这让小孩尽力侧身了,可还是躲不开安锦绣的手。
白柯伤重之下,脸上的肉都瘦完了,这让小孩的这张脸现在看上去很棱角分明。“瘦了,”安锦绣轻轻跟白柯说了一句。
安锦绣的手冰冷,白柯的脸上也没什么温度,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谁也温暖不了谁。
在白柯勉强抬起手,想打开安锦绣这只手的时候,安锦绣把手收了回去,跟白柯说:“你路上小心,护送你的人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柯说:“你要把我父王……”
“白承泽不是你的父亲,”安锦绣打断了白柯的话道。
白柯瞪视着安锦绣。
“你再生气,再难过,他也不是你的父亲,”安锦绣说:“平安,白承泽若是对你好,那我不会让你离开他。”
白柯惊诧道:“你说什么?”
“养恩大过生恩,”安锦绣道:“若白承泽真心待你,那你就是帮着他与我和将军为敌,我不会怪你,毕竟人不能不知恩图报。只是平安,白承泽不是真心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