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对白柯的印象不错,”安太师又道:“至少在他的这些皇孙里,白柯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个。白柯因为平宁死了,圣上日后只要想起这事,他不会恨你吗?还有,你跟皇家有了杀子之仇,圣上还敢让你统领卫国军吗?卫朝,此事只要一闹开,你就一定会失了卫国军。”
上官勇和安元志都不作声了。
安太师摇头笑了笑,道:“五殿下还真是好算计,今日卫朝你若是死在了安府,元志不管无辜与否,你在军中的那些兄弟们,在心里对元志就有了一根剌,他不但害了你,也害了元志在军中的前途。”
安元志说:“他到底是想杀我姐夫,还是想杀平宁?”
安太师道:“自然是卫朝,平宁是意外,只是平宁这个意外出了后,你们要是闹,五殿下就会像我说的那样去安排,结果就是我说的这个结果。”
上官勇道:“他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杀?”
“为了皇位啊,”安太师叹道:“一个爱子算什么?白柯也不是他的嫡子,只是一个没有母族可依仗的庶子罢了。”
“这个混蛋!”安元志骂了一声。
“现在要紧的是平宁的眼睛,”安太师道:“元志你继续出去做你的新郎官,卫朝在这里看着平宁。”
“我没这个心情,”安元志嘟囔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安太师甩手给了安元志一巴掌,道:“五殿下还在前厅里坐着,既然大家都在演戏,你就得给我把这出戏演完!这点本事都没有,你还能成什么大事?”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小声道:“元志你听太师的话,去前厅吧。”
安元志转身要走。
安太师说:“站住,把衣服整整再出去。”
安元志低头把自己身上的喜服拉平了一些。
上官勇道:“你跟兄弟们说,平宁只是受了点小伤,让袁白他们什么也不要说。”
“知道了,”安元志答应了一声后,走了出去。
安太师看着安元志的背影,摇头叹气,这个儿子说到底还是太嫩了。
上官勇这时从床上下来了,跟安太师小声道:“太师,我这就带平宁回去了。”
“你晚上再走,”安太师道:“现在走,半路上恐怕还得出事。”
上官勇说:“还能出什么事?”
“谁能保证五殿下只是安排了白柯这一出?”安太师道:“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晚上喜宴结束,你带着你军中的兄弟们一起走,人一多,藏在暗处的人就不敢轻易下手了。”
上官勇又被安太师按坐在了床上。
安太师附身又看了看上官平宁的小脸,摸一下上官平宁的额头,说:“没发热就是好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这里明目的药不少,平宁想用什么药,就从我这里拿。”
上官勇道:“我又麻烦太师了。”
安太师冲上官勇摆了摆手,轻声道:“方才平宁喊我爷爷,其实他应该喊我一声外公才对。”
上官勇惊得身子一跳。
安太师手按着上官勇的肩头,道:“夭桃是我从宫里弄出来,交给锦绣的。锦绣虽然没说她为何要这个夭桃,但有些事前后窜起来一想,我总是能想明白的。”
“太师,”上官勇沉声道:“这事,我……”
“你不必多说,”安太师道:“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大家都好。”
上官勇又沉默了下来。
“忍一时之气,我们要图的是以后,”安太师跟上官勇道:“你一定要忍下这口气。”
上官勇不好跟安太师说,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忍耐。
“前厅里还有宾客,”安太师道:“我得去应酬了。”
上官勇要起身相送。
“坐着吧,”安太师没让上官勇起身,说道:“好好陪着平宁,这一次我的外孙是被吓到了,有你在,他才能安心。”
上官勇看了安太师一眼,安太师看着上官平宁的神情,真像是一个外祖父看着自己孙儿时的样子,疼爱里又夹杂着担心。
厅堂里的人们看到安太师带着安元文回来了,忙都开口问安太师道:“太师,卫国侯家的小公子怎么样了?”
安太师笑道:“小孩子玩的时候,跌了一个跟头,眼睛里进了东西,不过荣大人替他看过了,上官小公子无事,我们这都是虚惊了一场。”
白承泽坐在座位上听安太师这么一说,就知道上官勇这是要忍了这口气了。
安太师一路跟人寒暄着,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白承路不知道内情,问安太师道:“那上官平宁现在在哪里?”
安太师说:“服了药后睡着了,这孩子今天就是在下官这里睡下也没什么。”
白承路道:“也对,太师的府邸,还能缺一张床吗?”
“那是,”安太师笑着应声道。
“卫国侯呢?”白承泽开口问道。
“卫朝陪着儿子呢,”安太师说着就坐下了,道:“小东西受了些惊吓,缠着他不给走。”
白承泽笑,说:“没想到卫国侯还是个疼儿子的。”
白承路这时道:“他就这一个儿子,能不疼吗?”
“新郎官来了!”这时坐在靠门前的人们喊了起来。
白承泽抬头一看,就见一身新郎喜服的安元志,由上官睿几个人陪着,一脸笑容的走进了厅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