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伸手把安元志扶住了。
“我哥跟大嫂早就知道这事了,”上官睿忙跟安元志说:“你这会儿为他们急,也是白着急。”
“他们早就知道了?”安元志看向了袁义。
袁义脸色难看地摇摇头,说:“夫人跟将军说话,我从来没有在边上过。”
“他们两个想干什么?”安元志又问上官睿道。
上官睿说:“我哥说了,这事白承泽手里没有证据。”
“这事还要证据?”安元志几乎要笑了,“圣上知道了,还要再看了证据之后再杀他们两个?”
“不管怎样,他们两个也活到了今天,”上官睿小声道:“你这会儿就是把自己急死了,又能怎么样?在回京的路上杀了白承泽和白承路?那我们死的更快,连平宁也难逃一死。”
袁义说:“要是让圣上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好像平宁少爷也一样难逃一死吧?”
安元志的双腿就又是一软。
上官睿说:“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了,我哥跟大嫂不会拿平宁的命去冒险,所以他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打算。”
“打算?”安元志说:“一把刀就悬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却毫无察觉,这就是他们两个的打算?”
袁义还要开口,看见上官睿冲他摇头,就又闭了嘴。
安元志说:“我找我姐夫问个明白去!”
“你在这里先站一会儿,”上官睿道:“昨天晚上我也发慌,不过把事情想明白后,我现在不是又好好的了?”
安元志站在泥地里,暴雨将他眼前的景物都弄得模糊不清,安元志心中焦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冷静,只是他没办法冷静。一想到连安锦绣,他可能都保不住,安元志就只想去找白承泽,大不了他跟这个人同归于尽。
不久之后,袁威跑了来,说:“少爷,二少爷,尸体埋好了。”
上官睿说:“你去跟我哥复命,我和袁义在这里再陪元志一会儿。”
袁威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安元志,转身又跑走了。
安元志将身子靠在树杆上,雨水溅在他的脸上,这冰凉彻骨的雨水让安元志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青白。
没过一会儿,上官勇一个人走了过来。
上官睿和袁义看到上官勇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袁威都跟我说了,”上官勇跟上官睿和袁义道:“军里已经在拔营起寨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
上官睿望着安元志摇了摇头,转身先走了。
“没事,”上官勇跟不放心的袁义道:“我在这里,元志出不了事。”
袁义跟袁威方才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忧心忡忡地看了安元志一眼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军营里走了。
这片林间只剩下自己跟上官勇了,安元志才道:“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
上官勇道:“这事我与你姐姐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安元志冲上官勇小声喊道:“我姐这是在玩命吗?她以为白承泽是什么人?这个混蛋杀人不眨眼的!”
“我与你姐不是还活着?”
“白承泽活着,你们就是站在鬼门关边上!”安元志道:“你早跟我说,我在江南一定要了这个人的命!大不了我跟他死在一块儿,就当是水匪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上官勇说:“你当你姐能看着你死吗?”
“我死了,你能照顾她!”安元志失态地跟上官勇道:“还是说,你不想管我姐了?”
“元志,”上官勇按住了安元志的肩头,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安元志说:“我现在就想让白承泽死!”
“你姐不是范红桥,”上官勇低声说道:“你非要我说这样的话吗?”
安元志怒视着上官勇。
“所以你姐不会被白承泽害了,”上官勇还是往常的那副,不喜不怒的神情,跟安元志小声道:“你姐要是没这个本事,她早在宫里被人害了。”
“所以呢?”安元志说:“所以你就能什么也不做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忍,”上官勇跟安元志道:“在白承泽还不想跟我们鱼死网破的时候,你姐姐一定不会被他害了。”
“那要是有万一呢?”
“不会有这个万一,”上官勇说:“真到了那一天,跟白承泽同归于尽的人会是我,我不会让他害到你姐的。”
安元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突然就心里难过,说:“我们为什么非得过这样的日子?这***是为了什么啊?”
“事情发生了,你就得接受,”上官勇把双手从安元志的肩头上拿开,小声道:“怨天尤人能有什么用?元志,你如今不信我的话了吗?”
安元志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我从来没有不信过姐夫,”他跟上官勇说道。
“我们走吧,”上官勇替安元志把蓑衣的帽子戴戴好。
安元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官勇竟是淋着雨跟他说了这半天的话。“对不起,”安元志跟上官勇抱歉道。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上官勇在安元志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转身往军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