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袁义来了安府。
安太师在正堂见了袁义,受了袁义的礼后便问道:“袁总管可是带了安妃娘娘的话来?”
袁义道:“宫里的太妃们近日听闻安府老太君的书法不错,所以娘娘特命老太君为太妃们抄几部经书,就从妙法莲华经开始抄吧。”
罚抄经书,这可能是安锦绣对老太君最大程度的容忍了。
袁义看安太师点头答应了,便又道:“佛经可不是随便就能抄的,所以娘娘命奴才带来了两个宫里的嬷嬷,让她们帮看着老太君抄经。”
安太师说:“那按娘娘的意思要怎么抄?”
袁义说:“自然是净身焚香礼佛之后,才可动笔抄写。老太君本就是吃斋念佛的人,应该知道每日佛前三柱香这些事情的。”
安太师苦笑一声后,还是点了点头,让老太君回到在安氏庵堂里的日子也不算苛待了。
“还有,”袁义小声道:“娘娘听说了府上三小姐的事,让太师明日就带三小姐去见她。”
“知道了,”安太师说:“明日我带小女去见娘娘。”
“老太君专心抄经之后,府中事还是另找一人管理吧,”袁义又道:“娘娘的意思是,还是要找一个太师的近身人,这样就不用怕这人对安家生二心了。”
安太师说:“你回去告诉娘娘,安府之事日后会由长媳宁氏和冯姨娘管起来。”
袁义把安锦绣的话带到后,也不久坐,起身就告辞。
安太师赏了袁义之后,让大管家送袁义出府去,又看了看站在堂下的两个宫里来的嬷嬷,命管事的道:“带两位嬷嬷去太君那里。”
两个嬷嬷看着就是xing子严厉的人,被安府管事的领进老太君住着的正院后,就道:“这种正院住着没法儿让老太君安心抄经,换个院子吧。”
老太君在房里听到安锦绣要她为宫里的太妃们抄经后,直气得晕了过去。
两个嬷嬷站着连眼皮都没翻,说:“老太君这是太高兴了,泼点水就能醒了,不用去找大夫。”
等伺候老太君的丫鬟婆子们捶胸揉背地把老太君弄醒过来,老太君睁眼一看两个嬷嬷还站在自己跟前,差点又晕过去。
“这里以后得照宫里的规矩来,”一个嬷嬷看着老太君道:“安府老太君,为太妃们抄经是多少诰命夫人求也求不来的事,事关皇家的礼佛之心,老太君你可不能马虎了。”
“太师呢?”老太君问自己左右的人道。
一个丫鬟道:“太师出府去了,临走让奴婢们听两位嬷嬷的吩咐。”
“还愣着做什么?”另一个嬷嬷这时冷着脸道:“安府的下人看来是要好好教教了,怎么还不为老太君搬东西?想被打发出去吗?”
老太君受不了这个剌激,两眼上翻,眼看着又要晕。
一个嬷嬷笑了一声,道:“安府老太君,您这是不乐意为太妃们抄佛经?您要是不愿意就明说,奴婢们现在就回去禀告安妃娘娘和太妃们。”
“不必了,”老太君被两个嬷嬷弄得脸面丢尽,但还不能命人把这两个婆子赶出去,皇家这两个字完全就能把老太君的所有脾气给压住,再有滔天的怒气,老太君也不敢发。
有一个管事的婆子小心翼翼地问两个嬷嬷道:“我家老太君要搬到哪里去?”
两个嬷嬷都是眼皮一翻,其中一个道:“府里没有供佛的地方吗?抄佛经自然是要在佛前抄,这样才有诚心。”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又都看向了老太君。
老太君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搬去佛堂。”
袁义从安府出来,又去了上官勇暂住的家里,刚进门就看见院里的水井边上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
莫雨娘看见袁义走进门来,忙就起身道:“大爷您找谁?”
“二少爷在家吗?”袁义估计着这位就是周宜送给上官勇的女人了,木着一张脸道。
“谁啊?”莫雨娘还没说话,院中一间耳房里,就传出了安元志的声音。
“是我,”袁义当着莫雨娘的面,不好说自己的名字,只能这样应了一声。
“进来吧,”那间耳房里马上就又传出了上官睿的声音。
袁义也没再看莫雨娘一眼,径直就走进了这间耳房,进屋一看就有点好笑。也不知道上官勇是怎么想的,还真把安元志和上官睿放一间屋里养伤了,上官睿的床上还睡着上官平宁,不算大的屋子里,地上还堆着不少玩具,袁义都找不到地方下脚。
安元志看见袁义进来,就说:“你说我姐夫是不是该买套大点的宅子了?”
上官睿说:“买什么宅子?以后我哥也不驻军在京都城,这钱不就白花了?”
“你这人永远就是个穷人命!”安元志冲着上官睿道:“你怕上官大将军以后养不活你?一个卫国大将军住这种地方,你不怕人笑话哦?”
上官睿没好气道:“我不怕,房子我住着舒服就行!”
袁义看自己不开口,这两人能就这么吵下去了,忙趁着安元志还没开口的工夫,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没事,”安元志说:“死不掉。”
上官睿也说:“我没事儿,就是还得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