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啊,”太子说:“你这辈子跟我是捆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也许死也得死在一起了。”
安锦颜一笑,窗外的风吹得她的发髻有些乱了,“洁侧妃的母族手上倒是有兵,只是现在他们敢把手上的兵马带入京都城吗?连京畿之地他们都不敢进吧?殿下还想赌什么呢?赌圣心不变吗?”
“我们兄弟几个,父皇现在一个也没看上,”太子道:“各凭本事吧。”
“好,”安锦颜坐转了身体,面对了太子,说:“殿下还有什么本事,不如说出来给臣妾听听吧。”
“安家我不能丢,”太子看着安锦颜道:“安元志以后一定会带兵。”
“他只会帮安妃娘娘,”安锦颜好笑道:“殿下该不会忘了那位是他的同胞姐姐吧?”
“承意太小,没有成年的皇子有什么资格争皇位?”
“殿下这是在说圣上活不到九殿下长大cheng人的那一天?”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娶安家的三小姐。”
安锦颜下子站了起来,惊道:“你说什么?”
“你与这个妹妹的关系好,她入了东宫,生下儿子,就记在你的名下,”太子显然想这事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跟安锦颜说道:“这样皇家嫡长孙的母亲还是出自你安家,你也不用怕我负你了。”
安锦颜听了太子的话后,半天不语,最后复又坐下道:“太师怎么说?”
“这话我如何与太师说?”
“原来殿下是想臣妾去做这个媒人,”安锦颜自嘲地一笑,“我说殿下怎么会来找臣妾,臣妾在东宫里老死就够了,何苦再拉一个安家女来陪臣妾?”
太子走到了安锦颜的身边,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才落到了安锦颜的头上,说:“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树倒猕狲散,你也才能接着做你的太子妃,否则没走到最后,我们就已经一败涂地,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安锦颜一动不动地坐着,太子给她的感觉变了不少,以前只知道躲在皇后身后的那个太子好像一下子便消失了,安锦颜抬头看向太子,原来这个男人也知道谋算,虽然谋算出来的结果让人很悲哀,但也不失是个办法。
“我命人送你去安府,”太子说道:“有我东宫的人护着你,安家不会不让你进门的。”
“好,”安锦颜这个好字说得很重,跟太子道:“不过过几日再说吧。”
太子说:“为何要过几天?”
“让我先想想说辞,”安锦颜道:“臣妾得厚着脸皮回娘家去开口,也不知道锦曲的婚事安家定下了没有,若是没定下那还好说,若是已经定下了,殿下,臣妾觉得这事还是难办。”
“我命人打听过了,三小姐没有定下人家,”太子说:“你想过几天去那就过几天好了,一次不行,你可以多去几次。”
安锦颜点头说好。
太子便又道:“我今日陪你一起用膳吧。”
“臣妾今日没什么胃口,”安锦颜赶太子走:“殿下还是去找哪个美人陪着吧,身体要紧。”
太子没想到安锦颜还不想跟他和好,收回了轻放在安锦颜头上的手,道:“那你早点休息。”
安锦颜冷眼看着太子走出去,随后就扭头又看向了窗外,看一个荒园也比让她看着太子好。夫妻十几年做成了这样,安锦颜自己也寒心,她不想陪着太子争下去了,最后就算他们侥幸把想要的东西争到了手,安锦颜知道自己也分不到一杯羹。
“太子妃娘娘,”守在寝室外的宫人看见安锦颜走出来,忙都给安锦颜行礼。
安锦颜说:“备轿,我要进宫去。”
被安锦绣命令到的这个宫人忙就跑了出去。
太子来了一次后,东宫里的人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好像一下子又知道这东宫的女主人是谁了。安锦颜将走廊下的宫人太监们都一一看了一眼,突然就冷笑了一声。
这些宫人太监吓得给安锦颜跪下了。
安锦颜没理这些人,往院外走去。她现在一心拉着人跟她同走黄泉路,这些奴才与她还有何关系?奴才势利,想必到了最后,她死在东宫的时候,这些人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太子妃娘娘,您要去哪里?”抬轿的小太监问安锦颜道。
“去永宁殿,”安锦颜坐进了轿中说道:“走快一点。”
轿帘被人从外面放下,安锦颜的身子随着轿子上下微微颠簸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小瓷瓶,安锦颜想像着安锦绣与安元志的下场,突然就轻声笑了起来,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对奴才秧子的种被人抓在床上的样子。“全靠你们了,”安锦颜对着白瓷瓶自言自语。
走在轿外的宫人太监们听着从轿中传来的笑声,个个都心里发慌,太子妃的笑容听着就不正常,神经质地一连串笑声,完全就是一个疯女人在发笑,听着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