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督完全不知情,都是我的主意!”
戴笠心头暗暗叫苦,出事了,他肯定是替罪羊啊!不过关键时候顶上去,是一个狗腿子的基本素质,并不是说有好处上,没好处就退就会被主人器重。做狗腿子也不容易,关键时候还得玩命。
当戴笠说出这段话之后,陈布雷对戴笠的感觉顿时大为改观,他想象不出一个阴险狡诈恶毒的小人,竟然也有如此担当的一面。可戴笠心里有不得已的苦衷。戴笠在政府部门的身份,做的是脏活累活,可要说荣誉……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坐在这个位子上时间越久,他反而越清醒,他既然无法做到人人都喜欢他,那么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让人人都害怕他。
他可以在浙江对任何官场的政客用非常手段,可是唯独一个人他必须得付出百分百的忠心,这个人就是王学谦。陈布雷没想到戴笠的决心如此之大,唏嘘道:“雨农,有把握吗?”
“这哪有把握?可是什么也不做就更别动,眼下的局势想要破局,只能举起刀子了,没有别的办法。”戴笠激动道。
“你肯定一定是湖商之中的人做的?”
戴笠心说,他要是能够肯定,早就找到线索了,至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吗?不过有一点他非常肯定:“湖州的商团嫌疑最大,可是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而其中张家首当其冲,没说的,先拿张家开刀。”
陈布雷犹豫不定,一个劲的摆手:“再等等,让我想一想。等一等……”像是困兽一样在房间里兜圈子的陈布雷,心头也乱了起来,他也没料到一直手眼通天的戴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可是针对湖商,连他也吃不准,倒时候出现的阻力会有多大。坐立不安的焦虑之下,陈布雷突然想到:“要是不动湖商的人,而是断绝所有湖商的生意……”
戴笠心中一凛,谁说读书人温良的?陈布雷这家伙看着一副敦厚老实的模样,还做了十来年的教师,可要说坏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赶不上他。陈布雷的作法很简单,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如果范围在湖商里面,那么就一网打尽,干脆谁也别想安身。
到时候那个背后搞事的人,不用戴笠去费心找,他们自己人都会将人给供出来。
说实在的,陈布雷还真没有做过算计人的事,他还觉得自己挺幼稚,在老司机戴笠面前有点不太自信,小心的问道:“你看这个方法行吗?”
“行啊!简直就是太行了。”戴笠高兴道,不过断绝所有湖商的生意可不容易,没有一个人的点头,估计一点指望都没有。戴笠眼巴巴的看着陈布雷:“陈秘书长……”
“我知道了,我会和杜市长沟通。”
陈布雷点头道,湖州商会的主要生意就两个门类,丝绸和盐。这两样商品的集中交易地点都在上海,而且在租界。也只有杜月笙有这个能力对湖州商人的这项主业下手。
当天下午,戴笠带着人去了上海,而杜月笙也接到了陈布雷的电报,有心出力的他眼珠子都红了。王学谦可是他的恩主,有人在背地里中伤王学谦,这不等于是打杜月笙的脸吗?尤其是直接指向王学谦有卖国嫌疑,这更让这位江湖习性很重的政坛新秀恼怒不已,王学谦要是成了汉奸,他杜月笙估计也跑不了,他能忍?
当年的太监都知道爱国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明朝的东厂就供奉着岳飞的神像,而且中堂上是个大字,可是亮瞎人眼珠子的‘精忠报国’。
对于杜月笙来说,有人骂他是混蛋,他可能不会在意。有人骂他是流氓,他本来就是。可是有人说他是汉奸……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仅王学谦的手下在酝酿一次大行动,在燕京,裕隆茶社胡适召集了在平津圈子里的同学故交,他的口才很好,而且说话风趣,在大学里非常受欢迎。
但是眼下,他却并没有心情开玩笑,而是看着围着他的众人,开口道:“现在的文化圈越来越没有底线了,没有任何证据就中伤一个对民族有着很大贡献的政治家,这样的文化圈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要为了正义而声张一番?”
“见义不为,不勇也!诸位,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要相信老王的人品!”
一开始胡适的话确实让人觉得很气愤,捕风捉影的人太可恨了,可当他说要相信老王的人品……在坐的都感觉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