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还是三年?
对他来说,直奉大战之后就可能见分晓。如果拥有一定的国际声望,对他来说将更加容易一点。对他来说,在国内要刷声望,在国际上同样不能马虎,要不遗余力地在刷声望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眼下的王学谦还是那个闹腾的,强硬的,有时候还很不靠谱的地方督军,或许还应该增加一个前缀,比如进步的,开明的,还有实力最强的之类的形容词。但他已经开始着眼全国了,唯一困扰他的就是如何完成对全局的掌握。统一,至少名义上的统一并不难。浙军继续发展两年,扩编40万jūn_duì 不难。打下江淮流域也不难。通过收买和离间北方军阀更不缺钱。
难的是真要走到权力的巅峰之后,他的号令有多少人听。
别像黎元洪、曹锟、冯国璋,他们在地方上的时候,实力绝对是一等一的。他们在进入了燕京城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尤其是曹锟,他的政令几乎连直隶之外就不管用了。黎元洪更惨,先是被袁世凯软禁了好几年,等到袁世凯死了,又被段祺瑞给玩残了。这样的元首,当着有什么意思?
说句不好听的,别看曹锟入住总统府,可他却给自己做下了一个死局,把自己的生机都给困死了。
在燕京的曹锟,已经是牢笼里的老虎,有牙齿,有爪子,却撕不开钢铁铸造的牢笼。
如果注定是要成为一条龙,那么就要拥有宽阔的空间,就算没有,也要创造出这么一片天地出来。
好在身居高位的王学谦并没有感受到绝顶的压力,他还可以带着轻松的心情在民国政坛当一段时间清醒的旁观者。带着这样的心态,他参加了《纽约时报》对他的专访。
这种专访在美国政客中都非常少见,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是主流社会的认可。
不过,王学谦在纽约时报的采访队伍里很不事宜地发现了一个熟人,劳伦斯。
“这家伙怎么来了?”
王学谦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表示了一下惊讶,随后笑着对采访的记者笑道:“这位是皮特先生,在下王学谦。”
“非常漂亮的庄园式建筑,不知道您是否在生活中是一个享受的人呢?”皮特狡猾地问了第一个问题。不经意之间,对方就开始了访谈。
不过王学谦是老司机了,绝对不会被对方抓住话题,反而笑道:“按照美国的传统,我应该在访谈之前说一个笑话来缓和气氛。”
“唉……”作为资深记者,皮特内心一凉。王学谦温和的笑容下,洞察一切的睿智,这让他从一开始就被碰了一个软钉子。皮特暗暗懊恼,他似乎太过轻敌了,还以为年纪比他都要小的王学谦很好对付。
可王学谦已经说起了他的故事:“在美国我生活了将近十年,纽约流传着一个世人皆知的见底,华人的驾驶技术很糟糕。我是不相信的,在毕业季那一年,我借了一辆同学的福特车去港口准备买回国的船票,在港区,那么宽的道路上,一不留神我发现面对面竟然有一辆汽车朝着我驶来,当时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确认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说道这里,王学谦停顿了一下,皮特很配合地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我撞在消防栓上……然后梦到了天使。”
这一幕,似乎勾起了王学谦美好的回忆,当时他醒来的那一刻,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躺在医院里,然后出现了一张精致的面容,年轻地如同富含水分的果子,让他无法忘记。
被情绪感染的皮特顿时笑地前俯后仰,其实故事并不好笑,只不过是新闻人的做作而已。
而王学谦随后的话却有些冷:“或许我将这种传统带来了民国,我的士兵驾驶的飞机,和他飞机上携带的炸弹装上了英国人的军舰。”
“干得漂亮!”
皮特兴奋地像是在棒球场看球的球迷,看到好球的下意识的反应。可随后觉得这里面隐藏的消息很多,冷静下来,额头冷汗涔涔地往外冒,他自始至终都被王学谦的语气给左右了,接下来的访谈还怎么继续?
“他是一个英雄。”
“是的,这是民国空军第一个在战斗中牺牲的jūn_rén ,我们会在不久之后建造一座纪念碑来缅怀他的英勇。”王学谦笑着看了一眼皮特,继续说:“我说这个故事的原因恐怕您还并不清楚。在美国,华人的收入是最低的,就算是廉价的福特车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品,并不是他们开不好车,而是没有机会开车。这是一种带着有色眼镜的偏见,我不知道皮特先生怎么看?”
被逼入墙角的皮特惊慌不已,眼神求助地看向了劳伦斯。
劳伦斯心中叹了一口气,别以为记者就很厉害,在老谋深算的政客面前,只不过是被戏耍的玩具而已。对面采访的僵局,他只能站出来圆场:“现在距离采访还有一点准备的时间,皮特先生,您先熟悉一下接下来的采访稿。”
“好的。”皮特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王学谦给他的压力,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无形压力。有着丰富采访经验的皮特心中震惊不已,民国的政客实在太难对付了,他深深地感觉到就连采访美国的国会议员,绝大部分都没有像王学谦这样难以应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