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张作霖的这帮把兄弟们,商量起来大事就是如此的随意,高兴就好。
……
在两年前,张作霖还历历在目。十万大军,几天时间分崩离析。主要的原因正如杨宇霆说的那样,奉军缺乏大兵团作战的机会,没有经验。
几十万大军的交战。从通信,指挥,后勤保障,主攻部队的配备等等……
对于张作霖来说,都是一个头痛的事。
在十年前。他手下就几千人马,有了杨宇霆之后,奉军很快扩编到了十个旅。之后再次扩编二十个旅,jūn_duì 膨胀的速度太快,可手下的jūn_duì 军事主管呢?
张作相——土匪出身。
汤玉麟——土匪出身。
马占山——也是土匪出身。
张海鹏——人称‘张大麻子’,一听就是土匪出身。
……连张作霖自己也是土匪出身。
这些人都是掌握奉军高级指挥权的将军,可都是一窝生的土匪,都曾经是冯德麟的手下头目,打仗……这个玩意,还是用原来占山头那一套。一窝蜂的上。冲来冲去,就把自己给转晕了。
指挥千军万马,对于张作霖手下的这些将军们来说,等同于兄弟们喝血酒,然后摔碗死磕。
结局也看到了,张作霖灰头土脸的承认被吴佩孚阴了,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张作相酒足饭饱之后,张作霖眯着眼睛,惬意的摸着大胡子,心头想着刚才张作相说的话:“干一下子!”
经过了两年的疗伤。奉军如今也是兵强马壮,兵力已经超过25万。已经有了再次和曹锟一较高下的底气。至于东北军高级将领缺乏统帅才能,他也不在意。反正打仗在张作霖看来是个手艺活,干多了。就会了。
张作相一句私下里泄愤的话,给张作霖提了个醒。
他觉得曹锟这老混蛋太不是东西了,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干脆,就打一场,分个胜负出来。
傍晚的时候。张学良回家,听说了天津银行拒绝贷款的事,反而敲响了张作霖的房门。
“小六子,你来了,正好你看看这个。”
张作霖趴在地图上,随意的拿着小旗子乱插一气,心里琢磨着儿子应该是长大了,应该带兵出征,是该给儿子铺路的时候了。
“父亲,我听说了天津的银行都拒绝了向我们贷款。可是民国的银行不仅仅只有天津有,上海也有。”张学良一表人才,随着年龄的增长,褪去的青涩之后,更是锐气十足。
张作霖有种后继有人的喜悦,不由的开怀大笑:“好,好。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不过,上海的银行距离我们这么远,这么可能给我们贷款。我就是把铁路卖给上海银行界,对方也不要啊!”
张学良一反常态,坚持道:“父亲,不妨让我试试!”
“你?”张作霖将张学良刻意的向着jūn_duì 统帅的路上培养,在他看来,已经可以到向世人炫耀自家儿子的才华的时候了。而贷款,巨额贷款这样的商业谈判,自己的儿子能行吗?
“父亲!”张学良再次坚持。
张作霖不忍打击儿子的积极性,于是宽慰了几句道:“去上海玩几天也好,不过不要耽搁太长时间,一个月之后赶回来。”
对于老爹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张学良也是颇为无解。
其实,张学良并不相信自己在上海能够获得多少机会,他的希望在浙江,在宁波。
他认为王学谦或许会答应下来,而且如果远东银行愿意贷款给奉军的话。不管是发行债券,还是购买股份,张作霖都是会答应下来的。这和日本人要买中东路铁路的股份是两回事,因为日本人一开始要股份,然后要运营权,最后要驻兵……出让中东路铁路给南方财团对张作霖来说毫无压力,因为绝对不可能会有驻军这个条款的出现。
张作霖不像曹锟,去关注浙江的局势。王家已经快鸡飞狗跳的一般闹腾起来了。
他甚至还不知道宁波发生了什么,张学良兴冲冲的连从奉天出发南下。
在杭州的王家大院内,老管家王福安低头躬身的站在王鸿荣的身边,一脸的无奈,陪着主子唉声叹气。
面对儿子的逼宫,王鸿荣是有苦说不出。
白岹是白婉的哥哥,白婉又是自己的小妾。
女人在这个关头只能用啼哭来换取王鸿荣的怜悯之心,可白婉这么知道,王家的凶险不仅仅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白岹呢?
承认白岹的罪状,对于王鸿荣来说,就是他的失察。而作为一省之长,他就要面对民众的质疑。下台,是最好的说辞。可是一旦他下台之后,还有机会上台吗?
而且,他那个混蛋小舅子,是在杭州闹的不可开交之后,才让王鸿荣赶去宁波的,没想到撞在儿子的枪口上。现在儿子要收回权力,他也为难。
交权!
他肯定不甘心。
可不交?
浙江会有多少议员支持他,政府部门有多少是他能够左右的?
财政厅?
不怕不会听他的。
警察厅?
也不听他的。
教育厅?
这不过是在其他省份鸡肋的部门,在浙江却随着普及教育的开展,拥有大量的经费,反而变得重要起来。可也不听他的。
民政厅?
这个可以有。
……
心里盘算了十几个部门,最后王鸿荣悲哀的发现,似乎他能够有把握控制的部门只有一个无足轻重的部门时,心头一片的悲凉。
王福安抬起眼皮,跟着老爷唉声叹气了好几个钟头,他也累了。可他也不希望王家闹出让世人笑话的场面来,试探的问:“老爷,不如让老奴去一趟宁波。”
“你去说?”
白婉闻言,顿时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哀求道:“王管家一定要帮忙救救我哥哥,我可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王鸿荣恨不得拿白岹杀了泄愤,他知道儿子的脾气,码头上被白岹拦下来,听说还调戏了家里的丫鬟,好在不是儿媳妇,不然王鸿荣就差一头撞死在衙门里,这脸可丢大发了。可王福安的建议又给他希望,不闹僵,可以继续让他坐稳省长宝座的希望,拉着王福安的手紧张道:“好好说,一定要好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