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维低头想了想,抬头道:“抵触当然有一点,因为我是法国人,他们是德国人。”
这种世仇观念,在德国和法国之间已经根深蒂固,但也表现在言语上的轻蔑,没有实质性的冲突。因为欧洲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文明自然不说,在教育普及越来越多的德国和法国,年轻人都知道,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像是法国人调侃英国人,粗鄙,没涵养,固执的如同石头一样的脑袋……
但奇怪的是,在近几十年里,英国和法国的盟友关系根深蒂固。属于拆不散的两口子。
拌嘴也属于是闺房秘话,别人无权干涉,也不会干涉。
第一队,准备完毕,领装备!
第二队,准备!
……
根本没有时间训练,几乎每个人都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可见这些德国人多么难得了。可惜的是,这些人终究不过是一些过客。要不是中东问题过于尖锐,各国都不要明面上派遣士兵,只能选择打擦边球的办法,来解决各家在利益上的问题。
王学谦呆呆的看了一眼德国人的方阵。痴痴地说一句:“可惜了!”
皮维的年纪还想不到这些,倒是老约翰眉头微微紧锁,也不知道王学谦这家伙在感叹些什么,是因为这些德国人?不至于吧。这家伙可不是善男信女,都是商人,骨子里是锱铢必争的主。
或许是因为在叹息这些德国人因为钱而拿起武器?
当然了。这很可悲,但完全是符合现状的,德国人的挣扎,早在‘威廉二世’的叫嚣时代就已经注定了,在港口的德国人,总比给‘威廉二世’卖命强的多吧?
对于王学谦的矫情,老约翰并不打算搭理,他虽然失望的接受了一个事实,沙特jūn_duì 出征,竟然连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都不带,这让英俊的,睿智的,勇气过人的(老头忽略了沙特的指挥官阿丹临阵脱逃的事实)怎么办?
骑着骆驼指挥作战,感觉就像是一个农户,指着城市里穿梭的汽车,笑道:“这玩意启动就要钱,要它干什么?”
况且,骆驼很丑。
老约翰-洛克菲勒在此之前这么可能去牲口市场?要不是担心巴顿和洛克可能贪墨他的阿拉伯宝马,也不会一头扎进俘虏营地。这个举动把他的保镖们吓的如临大敌。
失望的从俘虏营地离开,老头找上了王学谦,说出了他的计划:“威廉,我需要你的帮助。”
王学谦瞬间冷静下来,他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可老约翰-洛克菲勒说的认真,让他有种怀疑,这家伙不是看重了皮维吧?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皮维是老马修的接班人,就算是老约翰-洛克菲勒许下重金,对方也不可能跟着老头走的。
见王学谦发愣,老头直截了当说:“我需要你的俘虏。”
“用来开发油田的劳动力吗?可是这些人并不合适,语言不通,缺乏必要的技能,而且学习能力也够呛……”
王学谦想起来科威特城那些组建起来的当地士兵,越来越像是城管。
“油田不需要这些蠢货,威廉你知道我来巴士拉,来科威特城,一方面是这里竟然掘出了石油,而更重要的是我庄园的马厩里,缺少几匹纯种的阿拉伯马?这是一种神气的精灵,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宝石……”
“好吧,老约翰你就别描述了,我答应你。在和沙特人商量赎买俘虏的时候,将纯种阿拉伯马加进去。”王学谦头痛道。
老约翰-洛克菲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到底是年纪大了,笑起来,脸上都是褶子,满意道:“威廉,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方的小家伙。”
“你还进城吗?”
“不去了,我还是住在船上比较好,科威特城本来就小的像是一个镇子。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到处闹哄哄的,我的安保队长也嘱咐我,让我不要住在城里。”老约翰-洛克菲勒是从骨子里不喜欢科威特城,这简直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城市了,连喝的井水都有种难以下咽的苦味。
王学谦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在港口的房子里住一夜,明天我就要启程了,到时候我就不来告别了。”
“这么着急?”
“你知道的,科威特城不过是和犹太复国会交易的一部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过,雅各布从开罗过来之后,请替我向他表示歉意,没有能够等到他带着犹太人青年了,所有的交接让他找皮维,我都会在离开之前安排好。”王学谦一派分别的话,让老约翰-洛克菲勒表示有点可惜,他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充满朝气,让他仿佛感觉到活力再一次在身体内萌动。
临别的时候,老约翰还郑重其事的嘱咐道:“威廉,你是一个聪明人,很多话你看的比我都要透彻,但作为一个前辈,一个在商场搏杀了六十年的老人……”
前面几句话,老约翰-洛克菲勒说的平静之极,但是最后两句,语气没变,但空气中仿佛多了一种搏杀的萧杀,冷冽且铁血。
因为老头用了‘搏杀’两个字。
这两个好像是浸透了鲜血一般,一出现,就带着一股咸腥味。
王学谦的态度认真起来,正色道:“您说。”
老约翰-洛克菲勒却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守住底线,底线不能丢。还有就是钱是挣不完的,这个世界很大,挣钱和慈善是不冲突的,但是一味的挣钱,会让人失去本心,也会让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最后成为孤家寡人。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我在商场是说一不二,绝对不妥协的一个人,会如此热衷于慈善,在年轻的时候,我会将收入的三分之一捐给慈善组织,或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那时候或许是十几美元,或许更少。没有人知道我是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是非常有用的,在自己做了亏心事,或者对合作伙伴不在容忍的时候,这能帮助我获得心灵的安宁。我只不过是对不起一个人,而且他还活的好好地,可是我帮助那么多人哎!”说话间,老约翰-洛克菲勒的眼角有点湿润了,调侃自己道:“年纪大了,说话就啰嗦,不说了,但愿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时候。”
注视着老约翰离开视线,王学谦才喃喃的说出来两个词:“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