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你看这日头!”曹士杰手指着头顶,烈日当空,烤的树叶都耷拉起来了,要是开车的时候,连车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这罪,谁受得了?
曹锐还真的眯起眼睛,仰天看了一眼,结果就是弄得自己头晕眼花。
不过他还记着呢?伸手对曹士杰说:“钥匙和地契呢?”
“没拿回来,他收下了。”
“收下了?你这倒霉孩子,为啥说话大喘气?我还以为送不出去了?”曹锐风风火火的埋怨道:“好了,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不过最近你三叔哪里也在头痛,张作霖那老土匪,被咱们老少爷们削了一顿之后,还敢不服,估计还得打,玉帅在和你三叔商量对策,一时半会也不会好。”
“这事不归我管,反正三叔也不会让我上前线。”曹士杰说这话的时候,心头的怨念很重:“吴大帅在,我就不去了,等三叔得闲了,您告诉他一声,后天王学谦来拜访。”
为将者,却被一直养在后方,这种憋屈,让他在同学之间,说话都硬气不起来。他曹士杰有什么呀?不就是叔叔是曹锟吗?
要是换一个没本事的人,也就算了。可恰恰曹士杰还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被认可的心思就越来越重。在直系之中,冯玉祥练兵是有一手,但是前线的士兵之中,吴佩孚的精兵大部分都是他曹士杰训练出来的。能够练兵的将军,怎么可能不会打仗?
不过对上曹锐,他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曹锟快50岁的时候。没有子嗣。对于一个新崛起的政治家族来说,家族的顶梁柱没有继承人,这很容易伤锐气。曹锐把自己的独生儿子过继给了三个曹锟。曹士藻就成了曹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造化弄人,曹锐在过了五十大寿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曹士藻的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是还回去,给老四留个后,还是继续养着,当接班人培养?
成了曹家内部不稳定的因素。好在曹锟平日里虽然反应迟钝,但这时候却果断的开家族会议,认定曹士藻拥有三房,也就是曹锟的长子继承权。
订下了如此大的事之后。曹家也就安稳了下来。
可是曹锐原本应该是曹家的主人之一的身份,却变得越来越琐碎起来,前院后院的事,他似乎都不放心。就像是去了势的太监……曹士杰想到这里,心里暗道一句:“四叔,我可不是有心的。”
王学谦抵达燕京,关注的人并不多。
此时的燕京,派系林立,但是大的派系却不多,在清末民初。燕京政坛无法忽视的一股力量就是交通系,但是随着国内铁路的归属权,一直悬而未决之下。交通系除了还能掌握一部分的财权,对于政坛的左右力量,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接下来了就是段祺瑞的‘安福系’,主要成员都已经离开,要不是徐世昌还在台上,并拉拢了燕京卫戍司令王怀庆,‘安福系’也是被连根拔起的命运。
最后,也是实力最强的就是曹锟的‘直系’,但是多半是军中将领。对于如何管理国家,几乎束手无策。而且将军们最关心的是军费。而不是一个政客的到来。
外交部的次长身份,也是新任命的。
看上去风光无限。但事实上王学谦能管的也就百十来号人。至少手握重兵的将军们是不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其次,王学谦也对在燕京当官没多大兴趣,他的实力都在南方,来燕京,不过是为了走上层路线的需要,走个过场而已。
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招牌,才来到了燕京。
不过,他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另外还有同学故交,倒是也能撑起一个像模像样的宴会。
当晚,六国饭店中,就有一个以民国外交部总长顾维钧名义举办的欢迎宴会,来迎接王学谦的到来。王学谦一开始也摸不透其中的深浅,要不是陈布雷去打听了,还真的是以为顾维钧小题大做。原来,在燕京城当官,要是欢迎会的等级低了,连部下都不会重视。显然,顾维钧是准备为了将王学谦拉入阵营之中,才故意如此大操大办。
出席宴会,当然需要女伴。
不过自从顾维钧在外交部任职之后,尤其是他回国之后,也为了提高民国的形象,邀请了一些富家小姐参加。
总不至于,在宴会上女伴不会跳舞,而遇到尴尬。
王学谦一开始还担心孟小冬的身体,不过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再说。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咖啡。眼神有意无意的透过走廊,看到了卧室里一个妙龄女子的背影,正弯着腰,揉着脚脖子,王学谦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要我帮忙吗?”
孟小冬的心思一下子荡漾起来,她刚才穿鞋的时候,磕着了脚,有些火辣辣的疼。而且跳舞穿的高跟鞋,也不太容易穿,正准备叫一个女招待来帮她,可是听到王学谦主动提出帮忙,顿时脸红心跳起来,女人的脚,可是贞操的一部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发现胳膊一紧,坐在了船头,而王学谦正蹲在她的面前,摆弄着一双在他眼里有些老土的高跟鞋。下意思的想要缩会脚,却发现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