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正在说笑,似乎有人正在调侃朱子兴的吃相。
呼噜噜……的吃面声,确实不太像是豪门公子的所作所为。
“先生,顾阿四已经在楼下了,是否让他上来?”
王学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面无表情的品着香片,不置可否的看向了朱子兴。
朱子兴放下碗筷愣了愣,一抹嘴。愣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三哥,遭罪的可是你。子高是让你决定如何处理。”朱子昭无语的看着他的三哥,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觉得王学谦有什么了不起的。甚至还有些腹诽,不过是一个留学生而已。
在商界,王家的地位比朱家差得多了。
千年世家怎么了,现如今是民国纪年了。时代造就变了。
可是今天早晨,见到了王学谦在顷刻之间,就摆下如此强大的实力。动用jūn_duì ,却在租界里什么事都没有。就这份特权,已经让他眼热不已,更何况把青帮新晋的大佬,芮庆荣像是一个下人一样的使唤,对方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还得给这笑脸接着,这才开始重视其王学谦。但想要攀附交情,朱子昭是怎么也争不过他的三哥的。
反倒是朱子兴为难起来,他是先打了人,之后虽然被拦住,只不过讨要一个说法,赔钱就了事。对方还给他准备了晚饭,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之所以不吃,还是他的公子脾性作祟。
要不是实在太倒霉,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人命?朱子兴还真的下不去手。长这么大,他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更不要说杀人了。当他想说:“算了。”的时候。却看到老四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似乎要看他出洋相似的,这让他心头更生气了。
说起来,两人虽然是兄弟,但不是一个妈生的,兄弟之间的感情,要说多浓厚,也是自欺欺人。
既然不像是杀人,就做的大气一点。朱子兴是这样给自己说的。
“好吧,是该有个了断。”
芮庆荣急忙道:“我就叫他上来,是否要把那个老六也带上来。”
找到了朱子兴,当然也逃不了那个倒霉蛋‘老六’。现如今已经被捆绑的像是一只粽子一样,在边上的包间里关着呢?
顾竹轩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更沉稳一些,表现的更加稳重,至少不要露出怯意来。
呜呜……
朱子兴脸色狰狞的走到了老六的面前,伸手掏进了西装内的口袋,但给顾竹轩的感觉,就好像是要掏出一把手枪似的,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拿出了四张钞票。王老六是肯定不认识的,但顾竹轩却认得,这是四张英镑。最硬通的钞票,别看轻飘飘的只不过是一张纸,但他明白,就这张纸能在英国人开的银行里,换到5o块现大洋。
“老小子,现在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老六双眼无神的看着朱子兴,其实他早就吓傻了,但是小市民的脾气好像还没变:“先生,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朱子兴一个失神,就像蓄势待的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无力的摇摇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这等憨货纠结不清了。”将钞票甩在王老六的脸上,摆摆手道:“算了,我和你这样的人置什么气啊!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算了,钱已经给你了,把人放了吧?”
顾竹轩不敢相信的看着朱子兴,他还是转不过弯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就结局了?
反倒是朱子昭却还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见事情解决了,笑着对王学谦说:“三哥,这件事情我会告诉父亲的,不过三哥,你以后能不能消停一点?”
朱子兴还一肚子委屈呢?没想到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帮上忙的四弟却埋怨上他了。不耐烦的摆手道:“爱打小报告,就去。”
兄弟之间,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出现了口角。盛恩颐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剥着瓜子,优哉游哉的看着这对一见面就掐架的兄弟,王学谦倒是有些尴尬,也是坐不下去了。
“盛兄,小弟还有事,不知?”
“对了,我也有大事要办。”
说完,盛恩颐拍拍手掌,打落手上的瓜子细屑。反倒是朱家兄弟一脸狐疑的看着盛恩颐,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心说:“这位盛老四也正敢说,他能有什么大事?除了麻将,鸦片,就是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在茶馆门口,盛恩颐出人意料的叫住了王学谦:“王兄,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正当王学谦愣神的时候,盛恩颐诡异的一笑道:“难道王兄对汉冶萍也不感兴趣吗?”
汉冶萍?
正当准备用说辞推辞的王学谦顿时愣住了,目光中透着不解和狐疑,但是他还是认定,盛恩颐是没有恶意,甚至不应该出现恶意的。
扭头对跟在他们身后,像是送瘟神一样小心谨慎的顾竹轩问道:“这位……?”
“顾阿四,先生就叫我‘阿四’,大家都这么称呼我。”顾竹轩陪着笑脸,恭敬道。能叫顾竹轩‘阿四’的,青帮里也找不出几个。
“附近有没有雅致一些的地方,戏院什么的,我要包场。”
“有……出门往左拐,抬脚就到的地方。那也是小的产业,我马上去安排。”顾竹轩的热情,看在芮庆荣的眼中,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不过眼下他也找不到巴结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顾竹轩,往天蟾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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