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却恭维道:“先生真是口才了得,几句话就把病患的心理摸了个七七八八,说不是开医馆的,都不敢相信。.刚才说道精彩之处,都拍案叫绝了,我师父看病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你师父?”王学谦不解道。
伙计看了一眼门口,确信没人,这才低声道:“刚才那傻帽,估计还要来两次,才能把他的病看好。这不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吗?是往好了看,还是留着一点解闷?”
说完,伙计嘿嘿的傻笑起来。
王学谦这才恍然,原来是一家黑心药店。不过他也奇怪,难道钟文豹的师父真的有把握治好这些病吗?
“刚才你的药?”
“虽不是包治百病,但也是对阵下药,你以为刚才那傻帽为什么来我们店里?还不是得了暗疾,不敢到处说,却能去找老鸨理论啊!然后就推荐到我们店里来了,师父定下的规矩,姑娘们来看病,费用全免,只收取汤药费,而那些人……嘿嘿……”言下之意,就是等着这些人上门来当冲头了。
王学谦奇怪道:“可要是药到病没好呢?”
伙计一脸不悦道:“怎么可能?先生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人来的时候是多着急,说明这是急诊,说不定发现才三两天,这样的病来得急,治起来也不麻烦,真要是时间长了,拖上个三四个月,估计心也死了,听人说话也会带着怀疑。怎么可能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
伙计的眼力,就让王学谦佩服不已。看来是当伙计肯定是要选机灵的,就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学得来的。
“先生你不知,我们这一片,多是幺二的生意,价格适中,但是最近得病的人好像有点多。”伙计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陈布雷奇怪道:“生意好了,不是好事吗?”
伙计瞪眼看着陈布雷,似乎带着一种悲愤的眼神,可想起他的职业道德?陈布雷顿时不怕了起来。
“你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不懂呢?病人多了,姑娘们可就遭罪了,这病说来容易治,但客人能休息,姑娘们能休息吗?”
王学谦心说:“这伙计年纪不大,但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不过他不明白,刚才伙计说到‘幺二’,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就问了一句。
“先生一看就是刚来上海滩的,这上海滩的头牌娘子的场所,叫书寓。凭的是一副好嗓子,习的是地地道道的吴语,说起话来就能让人骨头都酥了,只可惜只有弹唱,不留宿。”说道这里,伙计眼神中流露出难言的悲情:“这些年书寓已经没落,没人愿意只听曲,而不能一亲芳泽的姑娘了,所以长三就反而一跃成为了沪上最一等一的姑娘称号。”
“长三?”
边上陈布雷正额头跳青筋,心里暗自着急,王学谦是上等人啊!再不济,也是他陈布雷投靠的明主,怎么可以听街头的小伙计,胡乱说这些风月场所,却听的两眼直冒绿光呢?
“说起这长三,可讲究了,一来进门就收三块大洋,喝茶也是三块……”
每次都三块,用后世的话来说,**,单项收费,不过按照这个收费标准,价格不低啊!
“客人要想抱得美人归,少说也要付出五六十块,才能博得美人的垂青。”伙计显然对这种行业门清:“反倒是幺二的话,不管吃喝用度,一夜三块大洋,虽然价格不贵,也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
暗暗合计,看来老蒋混得也不算太差。
“台基、野鸡、钉棚、咸水妹这些就不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