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知道马彪说话向来如此,心里没有坏心,但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会无端的得罪许多人。以前在军中有刘恒提点着还好一些,现在没了刘恒提点,马彪说话越发随意了。刘恒他们知道马彪什么样,不会和他计较,但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多少人在小本本上面给他记上一笔呢。
遂叮嘱他几句,“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你再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小心那一船人合起伙来把你按水里。”
马彪搔搔脑袋,不明白他说话跟船和水有什么关系,但大将军发话了,那肯定都是正确的,憨憨的点点脑袋,“成,我记住了。”
几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往里面走,共叙离情。
首辅府
李元坐在书房,眉头微皱,“凤涅两年都寻不着踪迹,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书房里坐着大公子李文傲和二公子李文魁及几个谋士。
李文魁当年在战场上也立了不大不小的军功,李元在朝中运作一下,给李文魁寻了个东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的职位,正七品,官职不高,确是实实在在的实职。
经过兵营的洗礼和两年的历练,李文魁褪去身上的毛躁,人变得沉稳许多。此时听了李元的话,却忍不住激动,“凤大将军一定是看京城里闹得不像样子,所以才回来的!当初不也是梁国派兵犯境,西陵州发来急奏,凤将军才挺身而出的么?”旁人只是因为传言才对凤大将军产生的敬畏敬仰,他却是亲眼见到过凤大将军在战场上破阵杀敌的勇猛风姿,早就折服的不能再折服,满心满意的,全都是对凤大将军的敬仰。
李文魁的话一出口,李元的脸就黑了一半,“什么话,京城里百姓安居乐业,连斗殴伤人的事件都少了,怎么就闹得不成样子?!你这个孽障,一天不捶你,你就开始胡说八道!”昭帝失踪后,朝政就一直由他把持,现在这孽障这么说,岂不是告诉世人他能力不足?!摊上这么个孽障,简直是少活十年!
李文魁从小被李元骂到大,这点斥骂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不但半点不怕,嘴里嘟囔着不服气,“我说的什么父亲心里清楚,打架斗殴的是少了,可那是因为你儿子我工作卖力,但是朝堂里面……”哼哼两声,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李元另外半边脸也黑了,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冷声训斥,“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去五城兵马司历练,你倒是好,连巡防营的差事都给抢了——那镇日介的带着人在大街上巡逻,是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人该干的事情吗?为了这个,巡防营统领还特意找我来说过,要不是我给你兜着,你能过得这么舒坦。连自己该做什么都没弄明白,你还沾沾自喜了!”这混小子一天到晚的领着一群人在东城区来回乱窜,有他比着,巡防营的人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样懒散,被迫不得不勤快起来。弄得巡防营的人怨声载道的,又碍于他的面子不得不忍着,忍了两年,下火药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李文傲一见这话题要歪,忙着往回拉,“我听说凤家的人给凤大将军下帖子了,邀请凤大将军参加明天的宴会,京中景阳侯和康安伯府几家也收到了帖子。父亲您看这是凤家人的意思,还是镇国公的意思?”邀请的这几家平常里和凤家人也没什么来往,要是凤家人的意思,那里面蕴含的就多了,兴许是凤家借着凤涅的名头交好这几家;也有可能是这几家里面有人指使凤家人这么做,为的就是创造和凤涅搭上关系的机会——或者说,这些人里面已经有人借助凤家搭上凤涅的关系了。要是凤涅指使的,那就不用猜了,凤涅这么做,定然是想要拉拢那几家人。可那几家人又没有多少实权,凤涅拉拢他们做什么?
李元立刻顾不上再训斥李文魁,蹙眉思索李文傲的话,“我也在想这个事呢。要是能进凤府参加宴会就好了。”这可是凤涅回京后的第一场宴会,指不定这场宴会上那些善于钻营的,就和凤涅搭上话头了。当初凤涅回京后走的干脆,凤府的大门都没进,他以为凤涅和凤家人关系平平,所以这两年从来没关注过凤家人,自然和凤家人也没有交往。
谁想到凤涅回京第一次的宴会竟然是去凤府,早知道,提前就该打好了关系,现在贸贸然找上门去做客,也实在不像样。
姓米的谋士开口,“二公子曾为凤大将军的下属,此时凤大将军回京,二公子也该过去拜会一二。不若明日二公子亲自去凤府走一趟,只说是路过,听说凤大将军在宴会上,特意过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