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赢早就做好准备,勾唇,“不知康公子想要如何切磋?”
康仁高声道,“既然咱们是来骑马,那就比比马上功夫。请皇长孙殿下给咱们做个见证,以那边的山坡为准,让小厮在那边竖一根杆子,从这边跑过去,到了那边的山坡再跑回来,路上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谁第一个回来了,就算谁赢,如何?”
姬赢含笑,“就按康公子说的办。”
康仁这边早有准备,手一挥,一个小厮骑马扛着一根一丈长的杆子跑过去,挑个地方把杆子竖好。
康仁看着姬赢道,“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里有两把弓,十支箭,咱们一人一张弓,箭平分,一会儿就用这五支箭分出胜负。”
说着,让小厮将一个箭囊一张弓递给姬赢。
姬赢随手接过,箭囊挂在马鞍上,弹弹弓弦,右手持弓,“这羽箭箭头未去,若是伤了人……”
康仁打断他的话,“既然是比试,自然是要真刀真枪的来,即便是不小心伤了人,也是死伤有命,怨自己学艺不精。”
姬赢眉毛微挑,“我听说康公子乃是康卫侯府唯一的嫡子。若是凤某不小心伤了康公子,万一贵府老夫人怪罪……”
康卫侯府老夫人护短宠孙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否则也不会把康仁惯成这幅爽直鲁莽的脾气。自小到大,康仁只要和旁人打架,若是占了上风还好,要是吃了亏,不管对错,康老夫人一准儿逼着儿子康卫侯去替孙子讨公道。康卫侯又是孝子,为哄老娘开心,也得做样子上门找人说道一二。
为这个,京城里不如康卫侯府的人家都不敢让自家孩子和康仁来往了,就是见了面也得躲着走,躲不过就忍。也幸好康仁还算仗义,很有些江湖侠士之风,打输了也从不告状,更不允许有人告诉老夫人。老夫人就是知道了发怒,康仁也拦着。用康仁的话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赢得起就要输得起。打不赢已经够丢人,再让女人出面替他讨公道,以后也就不必说自己是男人了。
而且他打架从不记仇,打完就忘。也是因此,他才没被京城中的这些同龄人彻底的孤立。
现在姬赢故意点出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了姬赢的话,康仁立刻怒道,“你放心,我和你比试自是坦坦荡荡的,绝不会做出事后追究的小人行径!”又吩咐自己的小厮们,“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吧嘴巴闭严实了,要是谁敢把话漏到祖母那里,我扒了他一家子的皮!”
姬赢点头,“康公子有此担当就好。此事还请皇长孙做个见证。”皇长孙想用这个康仁再试探他,那他也别想站干岸看热闹。
皇长孙笑道,“不过是寻常的切磋比试,两位都武功高强,点到即止即可,切莫伤人性命。”这个凤五死就死了,要是康仁有个好歹,他还真不好跟康卫侯府交代。
叮嘱完一通,立好规矩,姬赢和康仁赛马开始。
阿玖目测一下,从这边到山坡那边有一千五百米的距离,来回一趟就三千米,且得跑一会。也不着急,慢悠悠骑着马到一边观战,还伸手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瓜子磕着吃。
皇长孙瞅他一眼,“凤小公子似乎一点都不为凤大公子担心?”
阿玖把嗑完的瓜子壳丢地上,“嗯,我大哥的骑术我知道,从小到大,赛马就没有赛过他的。至于武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就是我大哥手里一根箭都没有,康公子也伤不了我大哥。”这基本上就是胡扯了。
皇长孙好奇,“凤五公子不是排行第五吗?你怎么叫他大哥?”这个问题不止他好奇,查木也好奇。见问,查木转过头瞅着阿玖,等着听阿玖的回答。
阿玖奇怪的瞅皇长孙一眼,“何人告诉殿下我大哥排行第五了?他一定是糊弄殿下呢。我们家里就我和大哥两个人,大哥五月出生,起名叫凤五;我是九月生的,就叫凤九。”
皇长孙,“……”
查木,“……”
这名字还有这样起的?也忒省事了吧?!
阿玖忽悠皇长孙和查木一通,将视线放到赛场上。
姬赢和康仁已经骑马飞奔出去,一开始两人不相上下,并驾齐驱。跑到一半的时候,姬赢已经超过康仁半个马身。
康仁双腿夹紧马肚子,探手从箭囊里取出一根羽箭,搭弓朝姬赢胯下的骏马射去。
阿玖小嘴微张,“卧槽,真阴险!”射人的话,躲起来容易,射马想要躲可就难了。原本康仁说出规则的时候,她还以为康仁是要射姬赢呢,原来这家伙是奔着姬赢骑的马去的。
眼瞅着箭矢就要射到马身上,姬赢身子突然后仰,平躺在马背上,手中长弓向后一挡,直接将射过来的箭矢扫落在地。早一点挡不下羽箭,慢一点马就要受伤,时间拿捏的分毫不差,动作迅速,半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皇长孙眼睛一亮,赞一声,“好身手!”要知道两匹马离的极近。这么近的偷袭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躲开,更何况凤五是在前面,背对着康仁。由此可见凤五武功之高。
一击不成,康仁又从箭囊中抽出两根箭,搭弓,“这次看你怎么躲!”不射人,照样射马。
姬赢闪身倒坐在马背上,三根羽箭搭在弓弦上,“康公子注意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弓,箭矢破空而出。
因为离得近,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四根羽箭碰在一起,掉落到地上,还有一根射向康仁的马腿。
康仁也算有点本事,学着姬赢的样子举弓去挡,就听姬赢又道,“康公子,小心了!”
康仁下意识抬头,就见一根羽箭急若流星一般冲着他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