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公胡子颤颤,竟被堵的无话可说,半晌方道,“主帅坐在营中,两边有左右亲卫军相互,岂是那么容易斩杀的?”
“我以前看兵书,上面说武功卓绝的将军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难道南郡公觉得我的武功不行?或者,南郡公再找两个人来跟我比划比划?”
“你的武功自然是难逢敌手,但打仗是团体作战,不是一人一骑就能决定胜负的。所谓的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不过是夸大其词的言论而已,做不得准。你的武功虽好,排兵布阵也同样重要。”南郡公语重心长道。
阿玖点头,“自然,其实我只是不习惯用这个沙盘而已,排兵布阵什么的我也会一些。”见南郡公还要说话,忙借着说,“还有你刚才说的团体作战,我听说这次去西陵州,怀远将军会作为参军一起随军。怀远将军能征善战,兵法谋略样样精通,有他在旁边看着,老郡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认为,作为统帅,只要善听人言,最后负责决策,上场负责杀敌就行,要是统帅把参军的事情都做了,那还要参军做什么。各司其职,才能显出各自的价值,老郡公说呢?”
阿玖从昭帝那里知道了怀远将军要随军做参军的消息,此时就把这件事情推出来当挡箭牌。
怀远将军以为这些事情是锦衣卫告诉阿玖的,也没多想。
南郡公以为这个消息是怀远将军告诉阿玖的,有些诧异的看了怀远将军一眼,没想到怀远将军对这个凤涅倒是什么都说。不过想想也是,他的族亲里面要是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后生,他也会亲近提拔,重点培养。
只是对阿玖直接称呼怀远将军的官职有些疑惑,不是该叫姑父么?怎么叫的如此生疏?
脑中的疑惑一闪而逝,思维就拉回阿玖说的话上,点头,“若是统帅能善纳人言,又能顾全大局,自然是无忧……”
阿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老郡公放心,我知道我初上战场,许多事情都不成熟,但我保证会吸取众人的意见的。有参军辅佐,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凭着我的武功,敌人的将领来多少我杀多少,这样子难道还胜不了么?”
南郡公想着凤涅怎么也是怀远将军的侄子,即便旁人的话不听,怀远将军的话也会听进去一二的,而且看着凤涅这小少年也不是恃才傲物的人,现今这种情况,没有更合适的人才,让她当统帅反而更令人放心。
这么一想,南郡公直接把自己这边的旗子都拔了,“一代后浪拍前浪,老夫甘拜下风!”
阿玖站起来整整衣服,郑重的向南郡公行个礼,“多谢老郡公。”她原本还想着多费些口舌说服南郡公,没想到南郡公这么上道,几句话就同意了。
行完礼,阿玖站直身子,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喜意,扭头冲昭帝隐晦的挑挑眉,眼底一片嘚瑟,怎么样?赢了吧?
南郡公站起来,领着阿玖往昭帝那边走。
靠近昭帝所在的位置了,南郡公让阿玖站在旁边稍等,自己和怀远将军走过去,向昭帝行个礼,“启禀皇上,挂帅之才选出,微臣以为,凤涅少年英勇,足智多谋,堪当统帅的重任。”
昭帝看到阿玖的表情,就知道比赛结果怎么样。
现在听了南郡公的话,沉默半晌没说话。
他私心里一点都不希望媳妇跋山涉水跑那么远涉险,他又不能守在媳妇身边,万一有人趁他不在,在媳妇面前献殷勤怎么办?就是媳妇对他的心可昭日月,但想到有人打他媳妇的主意,他心里就抓心挠肺的难受,恨不得把所有觊觎他媳妇的人都碾成渣渣……
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比武选将的事情又是他亲口答应的,规矩也是他看过并同意了的,当众反悔肯定不行。
昭帝的心思万分纠结。
南郡公不知道昭帝所想,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说话,忍不住道,“皇上?”心里微微发紧,难道皇上对凤涅不满意?不应该啊,凤涅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武功,是这三天参赛的所有人当中最为出色的,要是对这样的人都不满意,那得找什么样的人才行?
昭帝咳一声,“哦,朕也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出众,只是这年纪是否太轻了些?”
南郡公松口气,原来皇上是担心凤涅的年龄太小。忙笑道,“微臣私底下问过,凤涅只是长得面嫩,实际上今年已经十七岁——按年龄来说,十七岁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微臣记得怀远将军十五岁就上阵杀敌,在第一战就砍了敌军副将领的首级,得了首功。”
怀远将军适时地谦逊,“魏某也只是侥幸而已。”没有否认他十五岁就上阵杀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