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点头,“办完了。”
“办完了咱们就去收缴赃物吧。”阿玖纵马,当先一步冲土匪寨子冲过去。
猛虎寨在当地作威作福多年,寨子里颇有些积蓄,除了一些方便带走的银票外,其余的金银珠宝阿玖都让周平搬到寨子的大厅当中,准备留给县衙,让其建设这几个被猛虎寨祸害多年的镇子。
收拾妥当,阿玖让周平把那个李老大拎过来,用冷水泼醒。
“听说你是先帝时期的逃兵?你是哪支军营里的逃兵?”
李老大是一个赤红脸,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长得高大威猛,乍一看跟头熊似得。
被冷水泼醒后先是有一阵迷茫,继而听到一个清脆声音的问话,反应过来后立刻变了脸色,并不答话,双臂用力就要挣开身上的绳索。
周平上前一脚揣在李老大的身上,“老实点,我家公子问你话呢!”
也不知道周平踩了哪儿,李老大只觉得全身酸软,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不甘心的瞪着眼睛瞅着阿玖,咬牙道,“老子是被人害的,老子不是逃兵!”
阿玖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说,你是被谁害的?”
李老大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气愤到了极点,“自然是兰陵侯那一家王八羔子们!”
阿玖眼睛一亮,脊背瞬间挺直,不错啊,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竟然也能碰到兰陵侯的仇家,心里的兴趣更浓,“那你跟小爷说说,兰陵侯是怎么害你了?”
李老大瞪眼瞅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老子凭什么跟你们说?!”
阿玖捏捏拳头,“自然是凭,现在你们的命都在小爷手里。”
李老大梗着脖子,“老子从当兵那天开始就没怕过死,一条烂命而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啧啧,还真是英勇无惧。就你这土匪头子,还好意思说自己当过兵?当兵的人都是保家卫国,以守护黎民百姓为己任?你这所作所为有哪个跟守护黎民有关了?祸国殃民还差不多。”
李老大被阿玖讥讽的火气直冒,“你这个小白脸懂什么?老子这是迫不得已……”
阿玖打断他的话,“迫不得已什么?迫不得已打家劫舍,谋财害命?”懒得听他废话,吩咐周平,“给他松松筋骨,把他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李老大嘴上喊的铿锵有力,实际上也是个软骨头,反正多年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更何况他本身就对兰陵侯一家子有怨恨,没必要为了替他们隐藏秘密而自找苦吃。
因此他比那姓田的土匪还干脆,几乎没等周平用什么手段,就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倒出来了。
原来这李老大本是西北大营的人,是先帝时西北副将孟勇的手下。
孟勇也是一员悍将,和西北大将军姜战向来是面和心不合。姜战想在西北一家独大,孟勇在那里就有些碍手碍脚。趁着一次昌国jūn_duì 来犯的时候,姜战派孟勇出征,暗中却和昌国那边达成共识,不但将孟勇的行军路线透漏出去,还私自截断了孟勇jūn_duì 的供给。
这种情况下,孟勇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没有办法挽回败势。结果孟勇带着残兵回来向姜战讨说法的时候,路上又遇到了姜战这边的伏击,全军覆没。
李老大当时是个什长,领着手底下仅余的五六个伤重的兵士远远的坠在后面,因此躲过一劫,也正好看到姜战命人搬运孟勇等人的尸体毁尸灭迹。
李老大虽然是泥腿子出身,本人却有点小聪明,从姜战和他的心腹提到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怕被姜战的人发现,就躲在路边的草丛里。等着姜战的人都走了,这才离开。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李老大怕姜战知道他们的存在后杀人灭口,又知道姜家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便是将姜战的事情告到官府也无济于事,几个幸存下来的士兵一商量,干脆做土匪得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劫,顺道吸纳一些新成员入队,慢慢的就成了气候。
孟勇是谁阿玖不知道,周平却听说过一点,跟阿玖解释,“这个孟勇是当年文成伯府的大公子,在jūn_duì 里的威名不下于姜战。据说当年那一场战争孟勇大败,连带着折损了两万士兵进去。消息传回朝廷后,先帝大怒,下旨夺了文成伯府的爵位,将文成伯一家子赶出了京城。谁能想到当初的事情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在里面。孟勇死后,在兰陵侯的运作下,朝廷又派了一名副将过去,就是现在西北军的副将李义。这个李义是兰陵侯派系的人,从那儿以后,西北就成了姜家的一言堂。”
阿玖摩挲一下下巴,“这么说来,要是当初的事情被翻出来了,足够兰陵侯喝一壶的了?”
周平楞一下,“喝一壶?”什么意思?
阿玖摆摆手,“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事情让咱们碰上可不能浪费了,你联系一下咱们的人,把这个李老大还有当初那几个幸存下来的人都带走,好好养着,以后说不准有大用。”
周平瞬间明白了阿玖的意思,点头,“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等着周安领着县衙的人过来,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阿玖把这边的事情和领头的捕头说清楚,这才带了周平周安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