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水,一时有些不适,感觉有些烫人,万历嘴里一边“喔喔”着,一边笑道:“不是真没钱么,等下次矿利送上来,朕一定给你盖个大瓮堂,说话算数。”
“信你了。”
郑贵妃嫣笑起来,扑到丈夫怀中,夫妇二人就这么搂着依偎在池边。外面寒冷结冰,里面温暖如春,人世间最大的享受莫不过美人在侧于温池之中嬉戏了。
外面的宫人如何不知道布幔内发生的一切,她们憋着笑,在那偷偷用眼神打趣。紫丫头却是一脸正色,朝宫人们瞪了一眼,大概是想说你们要死了,陛下和贵妃娘娘你们也敢笑话。
“陛下真要用杨镐,怕外朝又要说你了。”依偎了一阵,郑贵妃忽而有些担心道。
“让他们说去吧,这么多年了,他们骂的还不够么?朕又没少一根寒毛。”万历一脸无所谓,当皇帝的能做到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古至今,也独他一份了。
见丈夫洗澡还把左腿蜷着,郑贵妃不由心疼:“陛下这腿最近可发了?”
“唉,天一冷,就疼的慌。”
万历面露苦恼之色,腿疾真是害的他不轻,不但行走不便,无法上朝,更使他在臣子面前大丢颜面,以致索性就不上朝了。外朝不知道皇帝的苦处,只说他懒,他下诏将情况说了一下,换来的却是无穷的质疑和谩骂,似乎他这皇帝天生就是骗子般。
郑贵妃有些不甘:“太医就不能给个治本的方子?陛下养着他们,他们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
“陈年旧疾,非药石之力可以挽回。算了,忍忍吧。”万历摇了摇头,自家事自家清楚,怪不得太医们。他试着将腿伸直,可怎么伸都还弯着。
郑贵妃看在眼里,十分的难过,轻叹一声:“这么多年,陛下也真是苦了。”
“只要能和爱妃在一起,什么苦朕都受得。”万历显然也动了情,将郑贵妃搂的更紧了。看贵妃神情依旧难过,不由啼笑道:“朕用杨镐,其实还是为了爱妃。”
“关臣妾什么事?”郑贵妃不明白了。
“怎么不关你事?你想啊,人杨镐不是给爱妃送了礼么,朕若不用人家,人家岂非骂朕夫妻俩收礼不办事?这个坏名声传出去,往后谁还敢给咱们送礼啊。”万历一脸正色的说道。
“净歪理你是皇帝,谁敢说你收礼不办事啊。”
丈夫的郑重让郑贵妃好笑,心里可是暖和的很,丈夫这话虽是说笑,可包含的意思却是夫妻一体。还有什么情话,什么贵重的礼物比夫妻一体更能让她开心的呢。
“用了杨镐,小魏子你可得召回来,我这还有事要他做呢。”郑贵妃想到弟弟交待的事,便叮嘱了下丈夫。
“国泰说的那事?”万历晃了晃脑袋,吐了口气。
“你知道还问?”
“我说爱妃,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不成?真指着那小子?别事情没办成,又给你郑家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