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大冷天,何和理的额头都有汗水了。他抹了抹额头,喉咙动了动,想和边上的额亦都说两句,但却不知到底说什么好。
“父汗到底在干什么?”红旗方阵下,新任旗主、古英贝勒代善无比困惑。
“爷,汗王怎么看着像是给那个汉人崽子执马?”红旗甲喇额真杜尔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便看的确切些。
甲喇额真是建州军的高级将领,按建州军制,300人为一牛录,首领为牛录额真,即佐领。5牛录为一甲喇,首领为甲喇额真。5甲喇为一固山,首领即旗主。杜尔德便是红旗的三大额真之一,深得代善信重。
“胡说!我父汗怎么可能会为汉人崽子”
代善勃然大怒,杜尔德是瞎了眼不成,八弟之死让阿玛整整两天滴米未进,如今仇人来了,阿玛怎么可能为他执马,不将他千刀万剐就
代善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阿玛的确在给那个汉人崽子牵马。并且两人好像在交谈什么,远远的看着,阿玛似在放声大笑什么。
这一幕不止代善和红旗的人看到了,蓝旗、白旗、黄旗那边也都瞅着了。明军那里,更是目瞪口呆。
熊明遇险些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龙虎将军这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不成:那小子可是你的杀子仇人啊!还有,本官才是建州左右卫察访使,你当为我执马而非那杂流舍人啊!
不远处,有重重的长刀入鞘声,却是愤怒至极点的阿巴泰所发出。他的胸口就好像被用什么东西塞住一般,沉闷的只让人窒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阿玛怎么可以这样!
阿玛的确这样了。
一老一少,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相谈甚欢。
“天使看我建州兵马齐整否?”奴尔哈赤笑容满面,右手为魏良臣执马,左手则不时拿鞭指着四周列成无数方阵的四旗兵一一指给魏良臣看,时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建州都督治军有方,单观军容,天下一等一的强军啊都督有心了。”良臣在马上不时点头,很是配合的发出赞叹有加的评语。
“非我治军有方,实是建州左右卫担负为国守边之重任,奴尔哈赤不敢怠慢,不然若有事,则万死难恕其罪。”黑脸老汗一脸诚恳的模样,叫小千岁看着十分动容。
“说的好,待我回朝之后,定将都督这番心思向陛下禀明,然后为都督请封!”魏良臣就差拍胸口打包票了。
奴尔哈赤笑容滞住,旋即转变为一幅沧桑模样:“天子不责我疏忽,便是我建州万幸了,何敢再求封赏。”
“陛下赏罚分明,都督一心为国,这赏无论如何都受得。”良臣哈哈一笑,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先前本官倒是被都督吓了一大跳。”
“这话从何说起的?”
奴尔哈赤也如受惊般,诧异的看着魏千岁,眼神更是透着十万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