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漠飞嘴里讲出“成全”两个字是多么的不容易,看到他眼底那一缕略显不甘的痛心,我淡笑着离开了。心里头,有些结仿佛在慢慢消失。
十月一号,这是我预定和欢颜结婚的日子。但我晓得,这一天或许就是我的死期。不,真正意义上说,是那个在黑三角叱咤风云的白鲨或者jon的死期。
日子越来越逼近,但这气氛却越来越紧迫。我、秦漠飞、欢颜、以及那边的人和我身边的人,仿佛都在期盼这一天,却又害怕这一天。
就这段等待的日子中,聂小菲自己作死被秦漠飞干掉了,手段一如既往的凶残,亦干净利落。我倒很不以为然,她的底子更脏,所以死是迟早的是,只是看死在谁的手里罢了。
聂小菲死了过后,我身边的人除了小五能用的也不多了。黑三角那边暂时还算风平浪静,我没有急着去处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了,那边自然烟消云散了。
我结婚的消息很早就传播了出去,我广发邀请函,请的都是那边的人最憎恶的一帮人。而正道的人,我一个都没有请,这个婚礼,是我和秦漠飞一同策划的。
没错,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回头!这或许是他对我的救赎,也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救赎。
“回头”两个字,包含了很多很多,这意味着我将背叛我所有的下线。要知道,那些人都是世界各地在黑道混迹n多年的大佬,其手段之凶残程度不亚于当年的白鲨。
所以这一次是真正的孤注一掷,成功与否要看天意,毕竟那是一帮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我和秦漠飞都没有把这事儿告诉欢颜,她胆子小,也沉不住气,她懵懵懂懂反倒能给我们一些便利,也能制造更好的迷惑他人的场面。
她还是在我身边虚与委蛇,而秦漠飞就在她的左右伺候着,这傻丫头一直都不知道。不过她怀疑过,老情不自禁地盯着小五愣神,夫妻间的那种磁场还是存在的。
我偶尔会去故意亲近她,秦漠飞这小子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却也把我莫可奈何。这一次布局是有且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失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是不敢冒险的,当然我也是。
我们都在等,等待我大婚的日子。
想想也挺好笑的,仿佛所有人处心积虑地在做一个十分狗血的游戏。然而这游戏却关乎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我的,秦家的,那边的人,以及全天下很多沦陷在地狱中的人。
等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煎熬,尤其是我。因为内心深处我是十分期待这个婚礼的,我不管目的如何,但能牵着欢颜的手走上红毯,将会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死也甘愿了。
我拿捏不准,在这次的事件里我能否再活下来,所以我把遗嘱又修改了一遍。一部分做慈善,一部分给了欢颜,还有一部分给了程婉卿。
程婉卿听到我和欢颜要结婚的消息,对我态度十分冷漠。我自知有些对不起她,所以也没有计较这些东西。或许等婚礼过后她就顿悟了,自己走出那个困局了。
我的婚礼定在魔都最大的一所教堂举行,很古老的一个教堂,叫圣彼堡。
其实我选这教堂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地理位置不错。这边离闹市远,一旦发生突发事件能很好的处理,再有,也方便那边的人埋伏。
这一次,不得不借助他人的力量了,否则计划可能不会成功。还有就是需要那边的人参与,让他们知道我将功补过的心情是何等迫切。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跟那边的人合作,不过我要求他们都听我的。
在婚礼举行前,我和秦漠飞一起去了一趟太平间,索菲娅、老a和塔纳的尸体还没有处理,都冻在医院太平间的冷冻柜里。三个人的死相都很凄惨,根本看不下去。
都是在我身边一直跟随的人,我纵使再冷漠也会难过,尤其是索菲娅和老a,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像是亲人。
我盯着冷冻柜看了很久很久,脑海中都是跟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实在不堪回首。他们都死在秦漠飞手中,他下手的招数又快又准又狠,直接把人脖子捏碎了。
老a和塔纳雇佣兵出身手段狠毒被他弄死我可以不追究,但索菲娅一介女流,这混账东西竟然也下得去手,真过分。
我伸手覆上了索夫亚的脸,冷冰冰硬邦邦,模样还是那模样,但却是个死人了。她全身上下被处理得很干净,死相不太难看,整整齐齐的。
“你应该没有决定她生死的权利吧?”我转头问身后的秦漠飞,甚是生气。
他挑了下眉,道,“谁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就要对付谁,三叔不会是今朝才晓得我的性子吧?我是个十分护短的人。”
“可她是个女人,你他妈不能换个方式对待吗?”我脸一沉,抬手一拳朝秦漠飞抡了过去,他倒是没躲,结结实实挨了我一拳,就打在他的左脸上。
他随即后退了一步,冷冷道,“这一拳让你泄泄愤,再打我可就要还手了,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