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睹物伤情了吧?
这一盆寒兰是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记得是老a送给她的,当时的她特别的宝贝这盆寒兰,每天都悉心照顾着。现在花还在,人却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还是暗暗感动着。妈妈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爱她爱得这么的深。
“你怎么过来这边了?”我长叹了一声才道。
“jon,今天是欣茹的生日吧?”老a抹了一把脸道。
“嗯,但我从来没有给妈妈过生日,因为她说她生来就不被祝福的。”
我从来不过妈妈的生日,也不过自己的生日,我们两个都是不被家里人接受的。外公外婆当年的凉薄直接导致她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而我的出生更悲剧,没有人认可我。
老a听罢鼻头一酸,又忍不住老泪纵横。我静静地看着他,亦不知道如何安慰。
许久,他才又道,“jon,陪我喝杯酒好吗,我从酒吧带了一瓶好酒过来。想看看欣茹,看看她住过的地方。”
“……好!”
若非老a那一脸的泪痕让我深受感触,我可能不会那么感性。不那么感性的话,也就不会没察觉他那点小心机。
我跟他喝了第二杯酒的时候就知道糟了,这酒里面有东西。我是学生物的,对气味的敏感度很强烈,这酒里有安眠的成分,并且不少。
在我醉眼朦胧地质问老a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他淡淡说了一句话,“jon,有些事情你不能管,也不应该管。”
而后我就不知道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我梦到了欢颜,她满身是血地朝我走来,手里还捧着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她面目狰狞地瞪着我,歇斯底里地朝我吼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是我的孩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秦驰恩,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你这个侩子手。”
我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的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想解释点什么,但我讲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以为你是我的救世主,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会出现。为什么这次没有?为什么在我绝望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我的孩子,我的妈妈,通通都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欢颜我没有害你。
我张着嘴要反驳,但好像喉咙被什么掐住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大喊着“欢颜,欢颜”,然而她好像没有听到似得还在自说自话。
“秦驰恩,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和妈妈,为什么啊?”
欢颜绝望地哭喊到,眼里的泪全是血泪,顺着她苍白无色的脸颊源源不断地淌,滴答到处都是。我明明跟她近在咫尺,可就是触不到她。
她忽然拿了一把刀出来,我以为她要扎我,谁知道她却捅向了自己,一刀又一刀,把她自己捅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人。鲜血顺着那些窟窿喷涌,喷了我一身一脸。
我阻止不了她,我根本都无法动弹,就好像被定在了那里,怎么都走不过去。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扎得奄奄一息,然而她还倔强地站着。
她冲我寒笑着,眸光绝望而无助,“我死了你们就不会利用我了,就不会了对不对?三哥,三哥你怎么下得了手来害我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欢颜,欢颜你没有错,是三哥错了!我没有要害你,我一心只想对你好,我爱你,我很爱你你知道吗?欢颜,你别折磨自己了,别捅自己了好吗?
我好恨自己,怎么就无法动弹了呢,是谁在禁锢我?
我挣扎着,蠕动着,想要去抱欢颜,去阻止她用刀把自己一点点剁碎。然而我不能,我的身体仿佛不是我的一样,连控制的能力都没有。
“三哥,我为什么这样命苦呢?我从来没有祸害谁,却被你们祸害成这样。我不过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我没有强求过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欢颜悲凉地转过了头,又捧着那一块血淋淋的东西走了。一路走,一路淌血,再一路呢喃。“孩子,妈妈,你们等等我,等我跟你们一起走。”
“欢颜,欢颜你别走,欢颜你还有我啊……”
当我终于能喊出话的时候,我周遭的一切景物都在支离破碎,我瞬间从噩梦里清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三天过后了,老a静静地站在阳台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