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我父亲吗?”楚云海的情绪骤然激动,“楚家本来是他的,可算命的偏偏说你是什么经商奇才能让楚家发扬光大,祖父就信了,可笑,楚家是他的!”
楚云海的一番话落,弦歌基本上已经明白到底这其中的恩怨是什么,纠缠了楚家三代人的恩怨。
都说豪门是非多,不由得你不信,事实上的确是如此的,可到头来也不过“利益”两个字。
楚云海隐藏的这么深,忍辱负重的,也不过是不服气谁来当家作主的事情,可此刻弦歌好奇的是那个老爷子的兄弟怎会如此恨他?
“当年的事情,一言难尽……”楚老爷子再次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云海继续道:“可云海,你父亲不是个好父亲,他没有把你教好。”
“住口!你不要再提我父亲!”楚云海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成王败寇,我知道这个道理。”
“云海,你不要这样,你这是何必呢?”楚老爷子开口,深深的眼眸中全是难言的痛苦和痛心。
他一手带大楚云海,自认为对他不薄,甚至比自己的子女关爱都要多,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是这个样子的?
“我承认在教育子女问题上我做的不够好,可你也不该利用其中的矛盾来分化他们,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真的一点儿手足都不顾吗?”老爷子越说情绪越是低落,甚至带着一些痛心疾首。
“爷爷……”楚南渊怕他身体不适,开口低低的叫了一声儿。
弦歌把两个孩子交给文烨,走过来扶着老爷子,满脸的担忧,这个经历大风大浪的老人他或许在商场是无敌的,可是在亲情上他也是首次承认自己的失误,而且亲情上的失误走的都是心,弦歌几乎能想象老爷子此刻心里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痛楚。
“二叔,我一直以为你是疼爱我的?”老爷子不说话,楚云海也不说话,楚南渊开口,并看向楚云海。
听到楚南渊的话,楚云海一直没有动作,表情冷肃和不屑,可弦歌还是发现在他瞳孔中出现了几丝波动,不大却在。
她想起了一句话,是个人都是有心的,也许楚云海没有那么的无动于衷,可事实上好多事情都是他做的,这一点儿没有人能否定。
突然,就在气氛都僵住的时候,楚云海猛然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正面对向楚老爷子的方向。
这一幕千钧一发,震惊了所有人,就连老爷子的眼中都出现了难以置信的光芒,楚南渊埋伏在周围的手下有人已经扣动了扳机。
可同一时间,楚云海突然改变了手枪的方向,抵着自己的脑袋,楚南渊反应过来,同时大喝一声儿,“不准开枪。”
可惜已经晚了,楚云海没有开成枪,倒是一个手下的子弹穿透了楚云海的心脏上方位置。
“云海……”楚老爷子发出了一声儿悲鸣,身体不支,软软的倒了下去,弦歌吓得不轻,忙大叫了一声儿,“快送医院。”
楚南渊走过去楚云还身边儿,探了探他的呼吸,说了一句,“一起送到医院,快!”
“文烨,麻烦你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弦歌冷静下,忙拜托了文烨,她担心老爷子和楚南渊,必须去医院。
“好的,放心吧,夫人。”文烨应了声儿,就快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这里。
弦歌走到楚南渊身边儿,看着有些发呆的人,她牵住了他的手,“楚南渊,我们去医院,安心,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楚南渊感觉到弦歌的存在,反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他虽然没有说话,可不佳的表情泄露了一切,他现在非常的难过!
本以为只是揭开真相而已,没想到心里会是这样的痛!他对楚云海一直比对楚云泽亲,可没想到楚云海会选择自杀,他以为他还会做出什么举动,原来这就是他想好的结局吗?
车子快速离开,弦歌陪着楚南渊坐在后面位置,静静的,也不说话,看着他情绪上的细微波动,也不去猜测,想着在他身边就好。
片刻,楚南渊突然开口,“弦歌,你说他为什么要自杀?”他纠缠了这个问题很长时间。
“不清楚,也许觉得对不起太多人了吧?”弦歌猜测的说了一句。
“也许。”楚南渊重复了一下,而后就闭上了眼眸,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中,而后车子快速奔向鼎立的途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两个小时后,楚老爷子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云海,他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弦歌忙扶起他,说了一句,“爷爷,不用担心,医生正在手术,应该是有希望的!”
楚云海的伤口距离心脏只有一厘米,非常的危险,现在依然在抢救中,看到老爷子的样子,她暗暗的叹了口气想到一句话,不管是亲生还是养大,只要有感情就不能独善其身,哪怕自己的孩子是个杀人犯。
“那就好。”楚老爷子说着,就想起身,弦歌知道他是想过去看看,就阻拦了一下,“爷爷,周叔说你现在不能乱动,听话,好吗?”
“可……”楚老爷子尝试了一下,他的确手脚有些软,挣扎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动了。
“爷爷真乖!”弦歌笑了下,松了口气,不吝啬的赞了一下,继续道:“等下手术结束,我就立刻告诉爷爷。”
“好,弦歌丫头辛苦了。”老爷子开口叹了口气,而后似乎也不太愿意说话,两个人都保持静静的。
但是弦歌没有忘记给他倒水吃药,也吃了一些乔管家送过来的粥,但是老爷子始终提不起兴致,胃口自然也不太好。
弦歌知道这一次对他的打击是非常之大的!迟暮之年,本该儿孙绕膝,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楚家不太平。
好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又两个小时后,楚云海最终被抢救了过来,可是依然昏迷不醒,但是这个样子也能让老爷子心底安慰了许多。
夜色已沉,在老爷子沉沉入睡后,弦歌帮他盖好了被子,这个时候门刚好开了,楚南渊走了进来。
弦歌对他做了个噤声儿的消息,而后两个人一起去了病房的偏厅,并合上了门。
楚南渊松口气的同时,一把将弦歌抱进了怀中,柔声儿问了一句,“累不累?”
“我很好,但是我觉得爷爷更累!”弦歌把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并叹了口气。
“他终究要习惯,二叔终究是要收到惩罚的。”楚南渊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我知道。”弦歌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儿后,就问,“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了?”
“检察官盯上二叔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楚南渊的一句话足以说明了一切,正让弦歌又想起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二天,上午,楚云海醒了,可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见弦歌,我有话要跟她说。”
早上的时候弦歌想念孩子,不放心就回家了一趟,结果没想到听说楚云海想见她,她想不通也没有去想。
回到鼎立,进了楚云海的加护病房,此时楚云海正头侧向窗外位置,目光似乎在贪恋的看着什么?就连弦歌走进来他也不知道。
“你想见我?”弦歌犹豫了下,开口,这时,楚云海慢慢的转过了头,用目光示意弦歌坐下再说。
“你……应该不想见到我吧?”楚云海慢慢的开口,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轻轻的颤着。
“还好,我知道你应该会受到惩罚,就够了。”弦歌说了一句,坐下,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楚云海听到她的话却笑了,是那种释怀的笑,接着说,“你和你母亲不同!她太过柔弱,而你很厉害!”
“谢谢夸奖!”弦歌接了一句,不晓得楚云海怎么又提到了grace呢?可他们之间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以说。
“你的性格也好,南渊那小子是有福气的!”莫名的,楚云海看着弦歌突然感叹了一句。
“知道我为什么想见你吗?”楚云海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可是下一秒,他自己就说了出来,“还是你母亲的事情!”
“关于当年的事情,我想跟她道歉的,可没有想到……”楚云海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就顿住,目光深深的看向弦歌,说了一句,“所以,我现在必须跟你道歉,不求原谅,只求你能接受。”
“对不起!”他说的很郑重,弦歌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起身,问,“说完了吗?说完我先离开。”
“好,说完了。”没得到她的表态,楚云海一点儿也不失望,总之他把心底多年的愧疚说了出来。
弦歌转过身,出门离开了这里,楚云海没再说什么,唇角露出了一个浅笑。
弦歌出去后,抬起头就和楚南渊的视线撞在一起,也没有说话,一头扎到他的怀中,问了一句,“他会受到惩罚的,对吧?”
“会的。”楚南渊安慰了一句,虽然他不清楚内容,却也知道和自己那位去世的岳母有些关系。
“我讨厌他,却讨厌不起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弦歌开口,说不清心里的复杂感觉。
楚南渊没有说话,任由她发泄,低低的说了好多的心里话,才罢休。
……
楚云海的事情告一段落,伤好后他被检察机关正式逮捕起诉,老爷子最后去看了他一回,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弦歌注意到老爷子是眼角含泪出来的。
可老爷子的性格总是出人意料,抹掉眼泪后,他就恢复了原貌,和两个小娃娃玩得不亦说乎。
弦歌却觉得他心底还有伤痛,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可她也知道老爷子能扛过去,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什么是值得记住的。
这件事情后一周,就是两个娃娃的满月宴,为了宽慰老爷子,弦歌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老爷子去办,好让他忙碌起来,她和楚南渊就坐等出席就行。
可到了满月这天,发生的事情却让楚南渊夫妇抓狂不已。
没错,他们两个一致认为的是孩子年纪小的时候是要*,但是不可过,可跟孩子们有关的几个老人家却一点儿都不客气,这让他们做父母的哪能不抓狂!
满月宴会就在楚家半山别墅下面的高尔夫场的露天草地,已经是初夏季节,花草开的正好,一阵风吹过,荡漾的都是清新的空气。
老爷子别出心裁,布置的充满童趣的场地得到不少人的赞美,可满月宴一开始,陆陆续续的礼物也就到了。
雷诺先生送出的是一封信,可这信的内容可不简单,上面是一份他名下古堡的转让协议,是赠与蜜儿的,睿儿收到的是法国小蜜蜂直升机,上面印有睿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