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器乘绝不是一个心志不稳的人,也绝不是一个心机不够的人。陈羲的话让他如此失态,只是以为他绝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彻。在这种透彻面前
,圣皇的身份显得那么卑微可笑。即便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杀死陈羲,但是他却无法出手。
因为陈羲最后一句话,如重锤一样狠狠的敲打在他心口上。
“蓝星城如果稳固如山,对陛下来说何尝不是一条退路?”这句话,让林器乘紧绷着的心忽然松了下来。他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眼神里的阴寒冰冷也在一点点消失。他重新在藤椅上坐下来,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个细微的
动作陈羲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林器乘,对圣皇的地位无比的渴望。而当他到手之后,哪怕只是被当成一个傀儡一样,他还是会如一头护食的疯狗,谁都不许动他身上这件龙袍。
他看着陈羲问:“这就是你敢直接来见我的依仗?”陈羲点了点头:“还不够吗?陛下是想除掉鸦的,而我是能除掉鸦最关键的那个人。如果陛下想摆脱现在的困境,首先要摆脱的就是鸦对陛下的监管......真是抱歉,这个词用
的可能不太准确,但是大意应该差不多了。”
林器乘冷哼一声:“你首先应该学会对一位圣皇保持尊敬。”陈羲道:“但是我以为圣皇陛下更愿意听实话,恭维话外面那些人应该说了不少了。我来天枢城是想带走一些人一些东西,而这些人这些东西会让我现在守护着的蓝星城变
得更为稳固。只要我活着,我的修为不断提高,除掉鸦只会越来越简单。陛下挣脱束缚的第一步就是挣脱鸦,谁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林器乘问:“你都想带走什么?”
“执暗法司的人。”陈羲回答的很干脆:“我联络了一批执暗法司的黑决,这些人在天枢城躲躲藏藏的活着,活的毫无意义。但是蓝星城需要一支这样强大的jūn_duì ,我说的都是真话。和陛下来
谈,只能谈真话。”林器乘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你说的这些很多都是事实,所以我惊叹于你的智慧。很早之前就有人跟我提起过,你早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是朕以前低估你了,
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朕是真的很生气......柳洗尘跟你走了,这是事实。”
他缓缓道:“排开一切其他的身份,圣皇也好,圣皇子也好,这些都放在一边。首先朕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未婚妻被另一个男人抢走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对陈羲的憎恨显而易见。陈羲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如果换做一般的男人,可能会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但是陛下不一样,陛下要的是圣皇的地位。在我眼里,一个自己所爱的女子就是命
。在陛下眼里,天下才是你的命。所以我相信,陛下做出的决定不会糊涂。”林器乘忽然大笑起来:“朕就算杀了你,然后再去夺走你在蓝星城已经安排好的一切,难道对朕来说很难吗?你居然跑来这和朕讨价还价。你真的没觉得自己有多幼稚?真
的以为朕会听你的胡言乱语。虽然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在你眼里一个女人就是你的命,在朕眼里一个女人根本什么都不算。这句话你说对了,但是你猜错了朕。”林器乘猛的站起来,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就算朕真的动心了又能怎么样?朕能反抗吗?只要国师还活着朕就不可能逃脱他的掌控,所
以你说的那些虽然很不错但是朕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这些,朕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与此如此,朕为什么不好好的折磨你,来发泄心里的怨恨?陈羲,你不该来!”
林器乘一摆手:“来人!”
一队御林军甲士从外面冲进来,将陈羲团团围住。
林器乘大声吩咐道:“把这个人关进密牢,朕要亲自用刑!”
......
......漆黑之中,似乎有一点点光亮从远处飘过来,然后逐渐照亮了陈羲身前的地方。那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将领,看起来真实年纪也不会很大。他看了一眼被捆绑在石壁上
的陈羲,忍不住微微摇头发出一声叹息。他用手里的烛火将石室中的火把全部点燃,然后又退出了石室。
看起来,这里好像比执暗法司那个密牢还要坚固还要隐秘。陈羲的两边肩膀上各有一条铁链穿过去,另一头在石壁里面。钩子钩住了他的肩胛骨,而且上面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来源于某种符阵,类似于镇压雁雨
楼所用的那些龙头针。此时陈羲的修为完全被压制,悬空着被吊在石壁上。这个石室很大,比关押雁雨楼那个石室最少大两倍。在对面的石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借着火把的光芒能看到那些刑具上残留的灰褐色的血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