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尽管说,只要她想要的,什么都好。”
秦南澈这才发现薄寒初是认真的在说这番话。
不由得也正了神色,琉璃的眼眸蕴了薄薄的严肃和怒意,“我还以为你会把她抢回去,怎么,五年过去了,你终于发现了现在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的好?只打算做点儿补偿给小溪,试图弥补她从前为你受的所有伤害?”
“不是!”薄寒初抑制不住的低吼,下颌紧绷,在隐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知道秦南澈说的“小溪”就是他的小宝,但是却已经不是他的妻子。
那个离婚协议被他撕了,但是他却找不到他已经丢失的最爱的女人。
因为,她改了名字,现在结婚证书的另一半,写的不再是他。
一想到这儿,他就心痛的无法忍受。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是我没有资格,我不配再强求她,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希望你能成全。”
话落,薄寒初朝秦南澈微微的弯了腰,低下了头。
秦南澈身子一颤。
如果说,薄寒初之前的话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话,那么现在薄寒初放低姿态做出的请求的样子,更加让他震惊。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什么时候这般的求过人?
他移开了目光,不想再去看。
“她……”薄寒初的喉咙动了动,皱眉咽下那艰涩,“现在在睡觉吗?醒来后会想吃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她的口味变没有,我能不能去给她买些食物,你帮我带给她?”
“不必了,薄总,不管曾经发生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我是个男人,自然不希望我的妻子身边出现一个事事为她做的人,你能做的,我也能,而且还能比你做的好,毕竟,我保住了她的命,还让她安静轻松的生活了五年。”秦南澈淡淡拒绝。
薄寒初似乎没有意外,若换成是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心里装着自己妻子的男人说出这番话,甚至还打算如此的关心自己的女人。
“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秦南澈送客。
他刚转身,突然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凝视着那个前面躲在大门后的小小身影一眼,悠亮的眼眸里掠过一层无奈的笑。
“嘟嘟很喜欢你。”
薄寒初顿了一下,“嗯。”
“呵,你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对她冷漠吧?”秦南澈的声音在微风中显得寂静,清淡。
薄寒初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我不会管她的爸爸是谁,在我心里,只要明白她的妈妈是谁就好。”
“薄寒初,”秦南澈低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句话,除了秦南澈,雷公也曾经在心宝落入水中那次生命垂危时说过,只是当时,他没有太多的去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做。
现在,第二个人这样对说了同样的话。
看来,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他从前的失败,只有他,一意孤行。
“已经晚了吗……”薄寒初似是自言自语一声。
秦南澈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然后看到那个小脑袋噌的一下子钻了回去。
忍不住失笑。
薄寒初一直没有离开,坐在车子里,静静的看着那座他和小宝之前生活过的别墅。
挺到傍晚,胃实在疼了,就拿起备用的矿泉水喝了半瓶,缓和胃里的灼痛感。
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
一直以来,他就像一个刺猬,冷漠,无情,自私。
他恨雷公,却不得不忍住恨意,又时时控制着自己,不陷入他那如巍峨的高山般深厚的父爱之中。
他不希望薄俭摆布他的人生,但是,面对着将自己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仅剩的亲人,理智上不允许他以怨报德。
每一次,当他竖起浑身尖锐的刺去面对周围的一切时,他的小宝,总是勇敢的去抱住他,被他伤的鲜血淋漓,全身是看到的、看不到的伤,也总是红着眼睛对他绽放最温柔的,最充满爱意的笑。
但是……
那最美好的一切,都被他的愚蠢、幼稚,折磨的消失殆尽。
从前的他,总觉得哪怕痛苦,也不允许小宝离开,跟着他陷入无边的黑暗。
现在的他,真的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大不了,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但是心里有她,就是满满当当的,不寂寞,不空虚。
夜幕徐徐降临,他趴在方向盘上,西装下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