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看了眼手里略微有些发烫的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正是晚饭的时刻,而他和安澜还有邓擎苍,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有吃呢。
秦沁一上午11点半进的手术室,因为担心着她的手术,谁也没提吃饭的事情,当然,谁也没那个心情吃饭。
他轻叹一声,拿着安澜的手机走向医院大门口,正准备去
拦一辆出租车去买饭菜,没想到邓擎苍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进来了。
原来邓擎苍在知道秦沁一的手术成功后没几分钟就离开了,当时安澜和易水寒只顾得高兴了,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觉。
易水寒按下接听键,刚‘喂’一声,邓擎苍的声音就传来了,原来他在中国饭店,问易水寒要吃点什么饭菜,说今晚有新品,不知道他们洗不喜欢。
易水寒就赶紧说,没关系,其实他什么都吃的,主要是安澜和秦沁一,当然安澜是孕妇,自然是营养健康为主,而秦沁一则更麻烦一些,因为她吃素。
邓擎苍买饭菜去了,易水寒便又返回秦沁一的病房,他进去时,安澜正安静的守在秦沁一的床边,正用毛巾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我跟她说让我来,可她飞要自己来,”亚裔看护赶紧对易水寒解释着,生怕易水寒误会她偷懒把工作给安澜了。
易水寒笑笑点点头,表示没关系,他不会怪她的,因为他深知,此时的安澜想要自己亲自照顾母亲,虽然她自己是个孕妇。
邓擎苍买了饭菜很快就回来了,秦沁一还没有醒过来,于是就是易水寒和安澜俩人先吃,邓擎苍说他在等秦沁一的素食时已经在北京饭店吃过了。
易水寒便带安澜到病房外去吃饭,安澜走到门口还皱着眉头问:“这样好吗?我妈并不是很待见他的。”
易水寒就白她一眼说:“正因为妈不待见他,所以他想要照顾妈也只能是这个时候啊,不管怎么说,对于妈这次做手术,他出了不少力的。”
“......”
安澜当即就无语了,邓擎苍这一次因为母亲的手术的确是出力不少,她并没有对母亲说过,但是她相信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邓擎苍给他们买的饭菜非常的丰盛,照顾到了易水寒的口味,同时也照顾到了安澜的喜好和肚子里孩子需要营养的问题,甚至还帮她炖了一个钙骨汤过来。
待他们俩吃完饭回到秦沁一的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邓擎苍见他们俩回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起身来跟他们点点头,然后就又离开了。
安澜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如果是以前她和他只是师生关系,她或许会关心的询问他安慰他。
可如今,知道他曾和母亲有过一段那样的感情,知道他和她不单单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她反而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了。
秦沁一在手术结束后四个小时醒过来的,当睁开眼看见病床边的安澜和易水寒时,她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对于这一次旧病复发,她其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后事也安排好了,想着安澜终于寻到幸福,她也有脸去见自己的父母了。
然而安澜和易水寒的努力,他们用亲情打动了她,唤醒了她对求生的***,而正是因为安澜和易水寒都在手术室门外,所以她才有足够的勇气迎接这一场复杂挑战的手术。
手术成功了,她人也醒过来了,现在只需要调理身子了,而她经过手术和重塑,终于寻回了自信,对未来也愈加的有信心和希望了。
当然,她的病依然不能杜绝复发的可能,也许五六年后,依然还会复发,也许那时候她不可能还像这一次这般幸运。
但是,这有什么呢?至少她赢得了五六年的时间,至少她还能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五六年。
至少,她能亲眼看看自己的两个孙子,亲自带带自己的两个孙子。
秦沁一醒过来了,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都还不错,易水寒终于是放心了,因为他国内工作还很忙,不便在柏林久留,于是就不能在这等秦沁一完全复原出院了。
易水寒要飞滨城了,而他来的这两天一直都守在医院在,所以安澜和他几乎都没有去逛过柏林,甚至连柏林街头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俩人吃了午饭去逛的柏林,其实易水寒以前来柏林出过差,对于柏林虽然不算很熟,但是几个著名的景点他也还是知道的。
因为时间有限,就一个下午,安澜又是孕妇,不能走太多的路,他们俩商量了一下,最终去的柏林大教堂。
柏林大教堂虽然没能像米兰大教堂,梵蒂冈大教堂那样的殿堂级教堂相提并论,但是也是柏林最美最富丽堂皇的教堂。
虽然柏
林教堂是在德国的首都,但是来教堂的人却不只是德国人,而是来自世界各国的人都有,各种肤色,不同语言,大家被这座金碧辉煌的高大穹顶、霍亨索伦王朝的墓室吸引而来。
安澜和易水寒虽然都是十几岁就到了国外,然后都曾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并不信教,平时也没做祷告的习惯。
不过今天,安澜却突然想要祷告了,她虔诚的跪在十字架前,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起来,为母亲祈福,丈夫祈福,为肚子里的两个小宝宝祈福。
跪在她他们身边的是一对年老的夫妇,头发花白,其中老太太牙齿都快掉光了,笑起来嘴里还有一颗松松的牙齿,而老爷爷脸上爬满皱纹,一看就饱经风霜。
可他们的神态安详,老爷爷的手一直握紧老太太的手,俩人用德语低声的交流着,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神情就知道俩人在说一件极其愉快的事情,因为从他们的脸上就能看到幸福。
走出教堂,俩人又牵手走在吹着寒风的街头,因为穿的衣服多,所以都不觉得冷,只是信步在街头漫步而已。
除了大教堂他们几乎没别的目的地要去,所以只是随性的走走,如果累了就在街头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会儿,然后易水寒去买个小吃什么的过来和安澜一起吃。
走到一大型的广场上,见到有街头卖艺的,拉的小提琴,而且还是拉的安澜和邓擎苍合奏过的曲子,这让安澜本能的顿足。
最终一曲完毕,身边有零星的掌声,而安澜这看着那残疾的年轻人灰心的笑了,然后把手里的包递给易水寒:“帮我拿着,我上去跟他合奏一曲。”
易水寒就笑,什么话都没说,接过她的手腕包捏在手里,然后他目睹大肚子的安澜走过去,对那流浪音乐人讲了几句,然后——
那流浪音乐人的脸当即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的缘故,他的手搓着自己腿上的裤子,一副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最终安澜和流浪汉合奏了一首‘梁祝’,流浪汉并没有特意介绍这是音乐家安娜,不过街头路过的人居然也还是有两个认出了她。
“安娜!”
“安娜!居然是安娜!”
“安娜在卖艺,不,安娜在跟那卖艺人合奏曲子!”
......
随着一曲完毕,围起来的游客都纷纷上前丢钱,而安澜则趁机来到易水寒的身边,轻声的对他说:“好了,我们走吧。”
易水寒点点头,牵了安澜的手继续朝前面走着,等流浪汉收完钱抬起头来,发现他崇拜的女神早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好在流浪汉并没有追着跟上来,而是继续卖艺,而安澜和易水寒呢,继续朝前走,身后传来流浪汉拉着祝福的曲子......
---
亲们,此文即将结局,接下来是番外,你们想先看柳云溪的番外还是先看杜汐的番外呢,可以在留言区告诉胡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