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平侧脸过去看着开车的邵含烟,然后轻叹一声道:“比起五年前,你的确是老了些了,岁月到底是不饶人啊。”
“可不,”邵含烟摇摇头道:“我这都是五十五了呢,再过几年就奔六十的人了,可我这心,却不肯服老,总觉得自己好像才三十多四十岁,总想着,是不是还能再折腾点什么呢?”
“不服老是对的,”许清平接过话去:“我们这一代因为历史的问题被耽误得太多了,尤其是青春,那十年,耽误了多少人的青春,我们怎么肯服老呢?我这六十了,你没见我依然还奋斗在第一线,不肯退休么?”
邵含烟就点着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去的事情,小时候大院里的同伴们,然后曾经的同学,有的已经去国外了,有的孙子都几岁了,有的则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了,是你家谁撞到脑子醒不过来了?”许清平是看见市医院几个字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赶紧问了一句。
“是我......”邵含烟稍微迟疑一下才淡淡的说:“是我老公的一位朋友,她已经昏迷三天了还没醒过来。”
她老公的一位朋友也值得她如此的大费周章?而且还专门帮他定了往还机票?她对老公的朋友也太积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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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安澜手里紧握着幸运珠从易家大院回到沁园。
<秦沁一看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在为易水寒担心,也就没再问什么,因为提起易水寒安澜必然会伤心。
“蔡妈妈呢?”安澜转动着目光四周看了看,没发现陈楠的影子。
“蔡妈妈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秦沁一如实的说:“好像是陈楠打给蔡妈妈的,不知道是不是公司那边事情多,需要蔡妈妈过去帮忙之类的。”
“公司的事情蔡妈妈能帮什么忙?”安澜略微有几分疑惑:“滨城又没工厂,蔡妈妈在工厂也就是帮忙搞搞卫生或者打打包装什么的,更多的是帮易水寒做饭做菜洗衣服,别的事情她也做不了。”
“那不知道,蔡素芬走的时候就说陈楠打电话让她去一趟,究竟什么事也没说,”秦沁一说完这句让安澜赶紧进门去。
陈婉茹正在准备晚饭,看见安澜回来就赶紧问她想吃点什么?说买了排骨和牛肉,蔡素芬不在,她正忙着焖排骨和炒牛肉呢。
安澜就说没特别想吃的食物,茹姨做什么她就吃什么,这会儿觉得有些累,她得上楼去躺会儿才下楼来。
安澜说是累了,可她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一手紧紧的握着幸运珠,另外一手放在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上,感觉到两个孩子在肚子里的心跳。
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也一直没有进展,希望越来越渺茫,她就愈加的难过起来,她不知道他现在哪里,落到了谁的手里,又遭遇了些什么样的非人待遇?
影视剧里被绑架的人都很惨,手脚绑住嘴堵住而且连水都不给喝,更别说给饭吃了,而且那些亡命之徒等不到赎金就会撕票,会对绑架的人质下毒手。
不知道董佳慧和那些人是怎样交易的,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从董佳慧那得到什么好处,而今董佳慧重伤在医院昏迷不醒,那群人等不到董佳慧的指令,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呢?
安澜就这样胡思乱想的躺在床上,或许因为太疲倦后来实在是太累最终也还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而睡着后的她依然在做梦。
梦里,她梦见自己和易水寒又回到了七年前他生日那天,他们手牵手在雪地里走着,当时她调皮的在路边捡起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长羽毛在脸上扫来扫去。
他觉得痒,就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羽毛,反过来在她的脖颈里扫着,弄得她痒痒的嬉笑,忍不住就用手去抓脖子里那根捣乱的羽毛......
睡着的安澜觉得脖子痒痒的,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抓拿捣乱的东西,稍微用力一拉,想要把把让她痒痒的东西拉出来,然而她这一拉,却直接感觉到头皮传来拉扯着的痛,然后,她痛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抓住的是一把头发,还有,身后传来熟悉的噗嗤笑声。
这一下她是全清醒了,赶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是——
安澜只觉得是幻觉,赶紧用手揉揉眼睛再看,可床边依然坐着易水寒,此时他略带疲倦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我这是在做梦吗?”安澜疑惑的问出声来,然后又用手去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当感觉到痛时才确定自己是醒着的。
易水寒见她这可爱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赶紧抓起她的手背送到嘴边吻了一下,然后把她的手指送到嘴里啃咬了一下才道:“这下相信了吧?有没有做梦?”
“你是怎么回来的?”安澜从床上坐起来,激动之余的她忍不住用手去摸着他的脸颊,然后用手使劲的掐了掐:“我看看这是不是真肉。”
“哎哟,你轻点,”易水寒赶紧把她那还在他脸上用力掐的手拉下来,瞪了她一眼道:“我这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了,你就用这样的方式迎接我?”
安澜这才破涕为笑,用小手象征性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快点说,你是怎么回来的?警察又从什么地方把你找到的?”
“哪里是警察找到我的?”易水寒白了她一眼:“你真以为现在的警察很神通广大啊?我是自己回来的好不好?”
“你自己回来?”安澜瞪大眼睛看着他:“董佳慧找的那些亡命之徒允许你自己回来么?他们没拿到钱会放过你?”
“他们还真放过我了......”
易水寒被控制后便被人搜了身,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砸坏了扔海里,而他也被人蒙住面强行带到了一艘游艇上,然后游艇迅速的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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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不知道这些人会把他带去哪里,而这些人也不听他说话,用一块布把他的嘴蒙住了,直到第二天,游艇停下来,然后他被人带到了一座孤岛上。
等在这里的是这伙人的老大,当他被人推到老大的跟前解开蒙在脸上的黑巾时才赫然发现这老大居然就是他在多伦多混社会时的大哥亨利。
这大哥那时和他的交情特别好,而且有一次亨利受了重伤,还是他把这亨利背回去的,同时跑上跑下的给亨利买药照顾了亨利将近一个月。
亨利对他一直很好,八年前他遇到安澜决定退出时亨利什么话都没说就同意了,当时还曾许诺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他的。
亨利看见他时也大吃一惊,赶紧问明缘由,知道是他母亲陷害他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说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接这一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是他接的这一单,如果是别人,易水寒肯定死定了。
亨利可以不要他的命,因为亨利的命曾经是他救的,但是亨利却不打算不要董佳慧的钱,所以亨利并没有即刻放他回来,而是在继续想办法跟董佳慧联系。
只可惜,亨利的手下把他送到孤岛后亨利就再也没联系上董佳慧,亨利在孤岛上等了几天,不仅没有联系上董佳慧,反而把自己储备的食物快吃完了。
于是,亨利不得不带着他那几个兄弟跑路,对于易水寒,他们的游艇没有多的油来送他回去了,只能带上他,然后拦了艘渔船让他爬了上去,给了渔船的老板一些钱,让那老板带他回去。
“你既然上了渔船,为何还不跟我联系?”安澜听了易水寒的讲述当即睁大眼睛瞪着他:“你这是诚心想要把我给急死是吗?”
“渔船在海上信号不好,”易水寒赶紧解释着:“恰逢前天跟昨天又下雨,那渔船有些破烂,在海上还差点翻了呢,等渔船好不容易到达信号好的地方时,老板的手机都被水浸泡过了,哪里还能打电话?”
“哦,好吧,”安澜自己也经历过狂风暴雨求救无缘的事情,倒是相信了他的说辞,忍不住又说:“那你今天上岸了为何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是今天上午在z市海边上的岸,”易水寒赶紧解释着:“z市距离这边有几百公里呢,我担心你知道了会跟陈楠一起过来,而你大着个肚子,长途奔波辛苦,所以就叮嘱陈楠暂时不要告诉你,等会来直接给你惊喜!”
“你这哪里是给我惊喜?”安澜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身上,怒目瞪了他一眼:“你这分明是给我惊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