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闹的客厅在他走进时那一瞬间安静下来,易荀宽的脸色当即就黑沉了下来,然后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什么事儿都不用跟我们商量就自己做主了,还跑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拿户口本,”易水寒都懒得跟易荀宽解释,反正他跟爷爷奶奶都不亲,小时候爷爷奶奶也不在这住,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才回来呆那么几天,而且就那几天也不待见他得厉害。
“拿户口本?”易荀宽冷哼一声看着他:“你这没睡醒呢?你以为我们会同意你跟那个......那个安娜结婚?”
“我跟她已经结婚了,”易水寒淡淡的回答着爷爷的话。
“没有办结婚证就不算结婚,”易荀宽大手一挥,像个首长似的下着命令:“我宣布,你跟她的婚姻无效,从今以后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们俩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
易水寒只觉得老爷子的话有些好笑,淡淡的反问着:“爷爷,你能跟你同床共枕过的人做陌生人么?”
“关键是跟我同床共枕过的人只有你奶奶一人,”易荀宽瞪着易水寒道吼着:“那顾安澜呢?她跟多少个男人同床共枕过了?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来做什么?”
“爷爷,你是jūn_rén ,你应该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易水寒依然淡淡的回答着易荀宽的问题:“你不能仅凭报纸上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就去判定某件事情是不是?”
“捕风捉影?”邵含烟在旁边把话接了过去,然后把手里的调查资料丢到他跟前道:“你自己看看,你曾经的好友迈克,约翰等人的回忆,他们都说,安娜在跟你分手的前一天晚上就和邓擎苍去了利思卡尔顿酒店开了蜜月套房并且还住了一个晚上,难不成这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
晚上九点,一品江南1901房
餐桌上摆放着精美的三菜一汤,杭椒牛柳,梅菜扣肉以及蒜蓉油菜心,同时还有一个易水寒最喜欢的鱼头豆腐汤。
易水寒虽然曾过过很艰辛的日子,但是他的嘴依然还是有些挑,尤其是肥肉,他从来不吃,但是梅菜扣肉列外。
梅菜扣肉不好做,安澜整整用了三个小时才把这道菜给蒸出来,当她把这份香喷喷的梅菜扣肉放到餐桌上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三菜一汤摆放在餐桌上,而厨房里还有两排西红柿鸡蛋饺子,只等他回来就烧开水下锅,然后俩人可以一起吃菜一起等饺子。
下午回到家时她曾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来吃饭,她担心自己在家贸然做了而他有应酬又不回来吃。
他回复短信说:要,不过可能要晚点,大约九点左右的样子。
她却觉得九点左右正好,因为如果他七点左右就回来的话,那她还没时间做梅菜扣肉这道大菜,因为这菜太过浪费时间了。
已经九点过了,她把全部的菜都做好了,可他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到哪儿了?路上是不是塞车?”
短信发出后,她以为会像旁晚一样很快就有短信回过来,可谁知道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
终于,九点四十都过了,易水寒人没有回来,而短信也没有发回来,安澜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机。
这一次,她不再是给他发短信,而是直接给他打的电话,她担心他的短信提示音小,万一他开车时开了车载cd或者收音机什么的,没听见也很正常。
她还想着打他手机即刻就能和他通上话,谁知道手机里传来的却是机械而又动听的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安澜整个人完全的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六点左右给他发短信他还说要回来吃饭的啊?怎么这会儿就关机了呢?
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路上撞车?或者是被撞?亦或者是几辆车连环撞?
安澜的大脑迅速的闪过这些画面,心跳在瞬间加速,迅速的翻找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然后想了想还是拨打了孙兴的电话。
其实孙兴是易天泽的助理,而她找易水寒应该拨打陈楠的手机才对,可她没有陈楠的电话号码,所以不得已只能走曲线了。
手机很快接通,孙兴刚在那边‘喂’了一声,她就急急忙忙的说:“易水寒说晚上要回来吃饭的,可现在快十点了,他都没有回来,而他的手机也关机了......”
“我帮你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孙兴倒是非常热心的接过她的话,然后又安慰了她两句才把电话给挂了。
安澜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心里因为焦急情绪有些躁动,而已经很饿的胃此时偏又叫嚣着的痛。
十分钟后,孙兴的电话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里告诉安澜:“我刚刚打问过了,听说二少回g市易家老宅去了,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就别再等他了。”
“谢谢!”安澜终于是松了口气的给孙兴说了谢谢,然后慢慢的挂了电话。
他回g市易家旧宅去了,这消息于她来说比没有他的消息要好,虽然——
她看着餐桌上自己辛苦了三个小时的美食苦笑了一下,虽然他放了她的鸽子,虽然他让她的辛勤和心情都付之东流,虽然他让她的等待成空......
可终究,只要他平安就好!
晚上九点,蜜坊
易语嫣用手搅动着咖啡杯,微微皱眉,看着对面的柳云溪问:“你下午真看见凌雨薇在一品江南19楼?”
柳云溪白了她一眼:“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易语嫣忍不住就笑了,淡淡的说:“我这不是怕你看花眼了吗?”
柳云溪睁大眼睛瞪了她一眼:“我刚刚跟你说话你究竟听了没有啊?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还跟她打过招呼呢。”
“那就是了,”易语嫣皱紧眉头沉思半响才疑惑的道:“可她去一品江南19楼做什么呢?”
柳云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自然是找你二哥了,还能做什么?可能她以为你二哥已经把顾安澜给赶走了。”
“有可能,”易语嫣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想到什么,赶紧问了句:“对了,你说你送柳云溪到一品江南是几点钟啊?”
“五点半左右吧,”柳云溪想了想说:“我当时没看时间,不过送了她下楼来,我再启动车时,车上显示是五点四十分。”
“那不对啊,”易语嫣赶紧喊着:“我二哥的海米科技都是下午六点钟下班的,而我二哥从来没有早退的习惯,这一点凌雨薇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真是找我二哥,应该去公司找他的啊。”
“今天不是星期天嘛?”柳云溪白了易语嫣一眼:“星期天你二哥有上班吗?”
“......”易语嫣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说:“好吧,我把时间给搞混淆了,那这样说,凌雨薇去一品江南19楼应该就是找我二哥的了,不过她肯定没想到居然会在那遇到顾安澜。”
“那是,”柳云溪说到这就摇摇头说:“你没见到凌雨薇的脸色当时有多差,看着顾安澜的眼光都像是一把刀一样,好似恨不得把顾安澜给活活的刺死一般。”
“你这形容得是不是太过贴切了一点点?”易语嫣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我对凌雨薇的眼神没兴趣,我只想知道顾安澜当时是怎样的神色?”
“顾安澜?”柳云溪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着头说:“顾安澜好似看都没看凌雨薇一眼,直接当她是空气。”
“好吧,也难怪我二哥不肯和她离婚了,”易语嫣叹服着说:“这就叫气场,这方面,我们还真的要跟顾安澜学习!”
柳云溪点点头,然后笑着说:“你说奇怪了啊,顾安澜跑首尔去闹了一通绯闻回来,又这样伤害了寒二哥,我应该讨厌她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就是讨厌不起来,而且还莫名的想要靠近她了。”
易语嫣就白了她一眼:“你那哪里是想要靠近顾安澜,你明明是想要靠近安娜好不好?你忘记了,你之前听邓擎苍的专辑就曾说过,相比较于邓擎苍,你更喜欢安娜拉的曲子。”
“可能是,”柳云溪点着头说:“在这之前,我还曾想过,如果这辈子能拥有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安娜的签名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你现在也可以找她给你签名,”易语嫣说话间招手叫来了服务员:“买单。”
柳云溪赶紧掏钱包:“就不喝了?你那杯卡布奇诺都没喝到一半呢。”
“不......”
易语嫣刚说了个不字,抬头的瞬间就看见旁边角落处有个身穿性感衣服的年轻女子猛的一下站起来,然后端起咖啡杯就朝对面的男人脸上泼去。
“你个骗子!”女人的声音很大,而且明显的带着哭泣:“李运财你居然骗我,现在还敢不负责,我要......”
“你要怎么样?”姓李的中年男人迅速的切断年轻女子的话,嘴角拉扯出一抹嘲讽冷冷的道:“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都是你自愿的,我是说过要帮你父亲公司,我也找了人来收购,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能怪我吗?”
“......”
年轻女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中年男人却腾的起身,迅速的走出卡位,然后还对哭泣着的女子说了句:“记得把单买了,顾三小姐!”
“顾三小姐?”柳云溪朝那边趴在餐桌上哭泣的女人看了看,然后低声的问易语嫣:“该不会是安澜同父异母的妹妹吧?当初你哥的选亲大会,她好像也是来参加过的。”
“可能是吧,”易语嫣拿起自己的包淡淡的说:“我妈说了,让我们不要去管顾家的事情,远离顾家人,何况顾安澜跟她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并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远离顾家人?柳云溪心里不由得一顿,照这样说,那顾家岂不是铁了心要把顾安澜赶出去了?
想到下午安澜还买了两大袋食材回一品江南,她不由得替她难过起来,顾安澜估计还没想到,易家对她以及她的家人已经是避之不及了吧?
柳云溪愣住时易语嫣已经把单买了,云溪也没跟她争,俩人不再看角落边卡位上哭泣的女子,而是很自然的走出了蜜坊。
星期一的早晨,安澜没有等来拿着户口本的易水寒,同样也没等来易水寒的电话,反而是等来了陈婉茹的电话。
“安澜,安瑜在家里晕倒了!”陈婉茹的声音呼天抢地的传来,同时还带着哭泣的声音:“安澜,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安瑜她出了好多血......”
安澜被陈婉茹的声音给吓住了,连刚刚做好的早餐都都顾不得吃,迅速的拿了包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跑下楼首先是打了120,然后又给陈婉茹打电话,告诉她不要慌,她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让她赶紧帮安瑜准备两套换洗的衣服,而她则直接打车去医院,她们等下在医院会和。
等安澜打车赶到市医院急诊科时,载着安瑜的救护车也刚好赶到,陈婉茹哭泣着从救护车上下来,安澜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陈婉茹看着被推进抢救室的安瑜哭诉着的喊着:“安瑜昨晚喝了好多酒回来的,一身的酒气,我还骂了她,可谁知道今天早上她起来去洗手间洗漱,然后就......”
“茹姨,你先不要哭,”安澜赶紧安慰着陈婉茹,低声的劝着她:“也许是安瑜昨晚喝酒喝多了,喝成胃出血了呢。”
“胃出血应该是从嘴里吐血的啊,”陈婉茹摇着头说:“可她是从下面来血的,我问她是不是来月事,她不啃声,就说肚子痛......”
安澜当即愣住了,从下面来血,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月事来了痛经?还是......
安澜不敢去猜想,毕竟她跟安瑜之间除了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关系别的什么都不是,也从不交集不往来,她对安瑜的了解还不及对艺术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多。
“也许她是痛经,”安澜安慰着陈婉茹:“茹姨你别想太多了,安瑜毕竟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
安澜的话还没有说完,急救室的门就被拉开了,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哪位是家属?”
安澜和陈婉茹同时站起来,陈婉茹稍微愣神一下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我是,医生,我女儿怎么了?”
“私自用堕/胎药堕/胎,现在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医生面无表情的的说着,然后把手里的手术单往陈婉茹跟前一递:“赶紧在手术单上签名吧,手术迟了能不能保住她的zǐ_gōng 还不一定呢?”
“什么?”陈婉茹大吃一惊,接过医生手里的笔都抓不稳,当即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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