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说着,迫不及待地撒腿从池边跑开,“剩下的你们一定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跑了出去,被扔下的人们面面相觑。
然后他又跑了回来,一把抓住伊斯的手臂。
“嘿,兄弟!”他眼神热切,“帮个忙?”
大概是被那一声从未听过的称呼叫得有点懵,冰龙飞到天上时都还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成了坐骑但也已经不能把背上厚脸皮的国王陛下掀下去。
安克坦恩的秋收已经结束,等待初雪落下的田野一片荒芜。从城中的安都赫神殿飞到城外不远的邻河村落,对冰龙来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背上焦躁不安挪来挪去的人已经几乎要蹭掉它半蜕的鳞片。
它落在一架高大的水车边,警惕于周围的安静没有恐惧的尖叫,也没有举着干草叉朝它冲过来的蠢货,只有木质的水车在浅浅的水流中半死不活地转动着。
但安克坦恩并没有像鲁特格尔那样开始将普通人集中到防御更坚固的城镇或要塞。毕竟这里的人们也不曾感觉到什么危险,不会愿意在寒冬将至时听从命令离开家园更何况许多人都是耐瑟斯的信徒。
继承王位之后,博雷纳收回了尤金发出的命令,不再追捕那些普通的信徒,甚至对遭受伤害的人加以抚恤。即使情况越来越复杂,他也一直平静地将耐瑟斯的信徒与其他神明的信徒一视同仁,不忌惮排斥,也不刻意讨好。那让他的处境看起来不算艰难,但谁都知道,这样微妙的平衡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
不怎么信神的国王有自己的底线,以及,他是埃德辛格尔的朋友他还是另一个神明所创造的奇迹最好的证明。对有些人来说,这其中任何一条都已经足够让他们视他为敌。他或许不用对付可怕的恶魔,通往虚空的裂缝,或从天而降的凶神,却很有可能要对付他自己的人民这正是他竭力想要避免的。
坚持到现在,他觉得他的脑子已经很不够用。
他全心全意地盼望他的执政官能够回来他相信那家伙绝不可能轻易死去。
他从龙背上溜下去,快得罗莎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跟着他跳落地面,环顾四周。
“您知道的吧?”她无奈地开口,“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你可以去掉很可能三个字。”博雷纳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的肩背依旧因为紧张而崩得笔直,却显然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眼角的肌肉在水车吱吱嘎嘎的声响和浑浊的水声中控制不住地抽搐。他以为他已经遗忘,或克服的恐惧,从心底最深处探出头来,向他发出嘶嘶的嘲笑。
“瑞伊。”
他回头向那寡言的老人开口求助:“你能找到他吗?”
要钓一位国王,至少饵总得是真的吧伊森一定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