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安特为什么会选择三重塔,但这实在是个战斗的好地方。它不会伤害埃德它不能伤害安特,于是,它成为一个彻底中立的规则维护者,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也有足够的力量让他们的战斗不至于波及旁人。
他对自己有点不满。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几发魔弹几支冰椎,他几乎就是在不停地逃来逃去。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独自对敌的经验,他的战斗方式一直更像是个以辅助为主的牧师,但现在,他身前并没有一个可以为他阻拦攻击的战士,而他的法术对安特来说依旧更像是养料。
魔弹对他毫无用处,冰椎倒是能刺穿他的身体,但即使像个活人一样有鲜红的血液涌出,安特似乎仍像个亡灵一般毫无痛感,而那些伤口,也很快就失去了痕迹,自行愈合。
这个人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
埃德觉得,安特自己也未必清楚。时不时的,他能看到安特脸上的惊讶与满意看到他越来越猖狂的自得。
惊疑是有的,但还远不到束手无措的地步。埃德暗暗地给自己鼓劲你可是被斯科特打过连斯科特都打过的人!
一样不惧法术,一样拥有治愈之力,而且作为战士,斯科特可比眼前这个空有力量而缺乏技巧的人强多了!
安特回身转向他,脸上挂着轻蔑与嘲讽。
“你就只有这个程度而已吗?”他问,气息平稳得像是才刚刚活动了一下身体。
“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程度。”埃德心平气和地回答,随手划开手心,拍在身边的雕像上。
他现在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安特挑中来试试手试试他新生的身体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但他又何尝不是?
静立于墙边的石像缓缓抬头,卡萨格兰德一世固执中带着戾气的面孔在匠人精心的雕凿之下宛然如生。
它向前踏出一步,左腿上带血的手印闪过诡异的光芒,悄然隐没。
“你的朋友们知道你还会这种手段吗?”安特冷笑。
他对魔法依然了解不多,但他至少知道这个:任何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的,都算是禁术,别说正常的牧师不会使用,连胆大妄为的法师都不会轻易尝试。
“当然。”埃德回答,
至少有一个是知道的虽然那家伙会因此而怒气冲天地把他往地里埋。
但是,反正这会儿他又看不见。
他知道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他知道大概他所有的朋友都不会赞同。在此之前,他也告诫过自己,不要肆无忌惮地走错了路。可当他站在阴影之中,感觉到其中的力量,有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挥之不去。
既然正好有机会他为什么不试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