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里亚在他过于平静的语气中生出一丝期待。
肖恩摇了摇头。
“他不会有事。”他说。
“你怎么知道?!就因为他‘运气不错’吗?!”毫无理由的,娜里亚的怒气突然爆发出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是吗?!而你们就打算坐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出现?!”
“埃德……他已经经历过许多考验。”肖恩皱了皱眉,想要安抚这个太过激动的女孩儿,“你该对他更有信心。”
“‘考验’?!”娜里亚怒吼,“他所经历那些……对你们而言就只是‘考验’而已吗?!”
肖恩没有回答,但他脸上微微不耐和疑惑似乎不言而明——“不然呢?”
娜里亚深吸一口气,压下一声近乎恶毒的咒骂。她在指望什么呢?肖恩?弗雷切是一个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人……在他看来,埃德显然也该如此。
可是……凭什么?
那口气堵在了胸口。她死死地咬着牙,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眼泪是什么时候涌出来的。
她狠狠地擦掉那些没用的东西,擦得脸颊通红,在愤怒的顶点忽然清醒过来。
这样的对话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们根本是从截然不同的角度面对埃德的失踪,何况她在恐惧与慌乱之中不由自主地如此偏激易怒……可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指责和发泄,而是为了求助。
“但他没有必要非得独自去面对,不是吗?”她说,试图让语气缓和下来……听起来却仍有点像是指责。
“……我不懂这些,魔法什么的。”她说,摆出更谦卑的姿态,“可我们总能做点什么吧?你说过,他是你所知的唯一一个能同时控制两种力量的人……现在这种时候,他越快能……从任何麻烦里脱身越好,不是吗?”
她衷心希望埃德在肖恩……在他们这些人心中,埃德不只是像神之骨那样只需要用“是什么”和“有什么用”来判断的存在。但如果真是如此……她只能希望他还足够重要,否则,她大概会不顾一切地用那枚胸针召唤伊斯……
她摸摸胸口,突然想起来,她把那枚胸针给了埃德,在昨天他们分开的时候——因为他弄丢了自己那个,而她实在有些不安。
从一开始她就满心不安……从埃德在她眼前倒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她无比分明地感觉到某种巨大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地紧摄住她的心脏。她试图摆脱……
她不该离开他。
“……我们从未打算置之不理。”
肖恩似乎到这会儿才明白她所担心的是什么,神情很有些复杂。
“拉瓦尔已经去了下水道。”他说,“如果你……”
娜里亚掉头就跑了。
肖恩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的阴影里,直到伊卡伯德像影子一样无声地走进房间。
“准备好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