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他不敢把它放在任何地方,只能一直带在身边。
他希望瓦拉不会因为他左手拿着花来看她的时候右手还握着剑而生气……不,她当然不会。
瓦拉的墓碑前还有一束尚未完全枯萎的玫瑰,伊斯沉默地放下另一束——瓦拉生前亲手种下的那些花儿如今依然盛放,却也已经是夏天最后的玫瑰。
他站了很久,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什么也没说。
艾伦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克利瑟斯堡。听到消息的伊斯冲进大厅,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他知道自己十分任性。但在看见艾伦满头的白发时,他才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任性。
他不告而别,一去不回,很少去想艾伦是否会因此而担心。艾伦?卡沃是个消息灵通的人,大概比他自己还清楚他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连唯一的一封信都写得无比敷衍。
他犹犹豫豫地迈不出脚,艾伦只好自己走了过来。
……他没有用拐杖。
发现这一点的伊斯睁大了眼睛,惊喜又疑惑。
艾伦断掉的腿不可能再长出来——就算是斯科特也做不到。
但艾伦的确是用双腿稳稳地走到了他面前,迎着他好奇的目光笑了笑,敲了自己的右腿。
轻薄的布料下发出沉闷的轻响,听起来像是木头。
“一个朋友的礼物。”他轻描淡写地说。
事实上他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但这样已经很好了。
由衷的喜悦让伊斯意识到自己在傻笑的时候也还是傻笑了下去……虽然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猜这并不是给我的礼物?”艾伦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他的右手。
伊斯微微一怔,变了脸色,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残剑。
到现在他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柄剑很危险,他不能随便乱放……但他也没有必要始终把他握在手里,像是下一刻就要挥剑对敌。
他甚至握着它睡了一整晚,还握着它吃了午餐……蒙森好几次欲言又止,他却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所以……问题很严重。
在艾伦平静的注视中,他努力压下心底某种越来越强烈的,咬着牙缓缓放开手,任由残剑铿然落地。
汗湿的手心还残留着那无法被温暖的、冰冷的触感,整个身体仿佛随之一空,也骤然轻松了许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