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雷纳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个?”
“只是听说,而非亲眼所见。”诺威强调,“我无法确定。”
但这对博雷纳来说像是已经足够了:“但这至少是有可能的是吗?”
诺威有点弄不明白他语气中的如释重负,但还是点了点头:“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博雷纳含糊地回答,“突然想到一些可能。”
一些不那么残酷,让他更容易接受的可能。尽管伊森绝对会对之嗤之以鼻,各种挖苦。
“那么,如何才能够解除控制?”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诺威带着歉意摇了摇头:“老实说,这个我也不太懂。牧师或法师的消除法术应该可以做到。如果是法术,也必然有一定的时间,当法术失效时,控制自然就会解除,或者”他想起了哈利亚特,不太确定地说:“你可以猛敲被控制的那个人的头试试。”
博雷纳认真点头的样子让诺威觉得有点不安:“也许敲头不是什么好主意。况且如果不是法术而是种暗示我不知道,也许只有施加暗示的那个人才能解除。”
“但那总能被解除的,是不是?”博雷纳问。
“当然。”诺威微笑着回答,“每一个生命的灵魂都独一无二,除了那个生命本身,即便是诸神,也无法完全控制。”
伊森并没有像博雷纳所预料的那样吊起半边嘴角,要笑不笑地丢给他一脸不言自明的嘲讽,而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从容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烟圈。那反而让博雷纳有些坐立不安。
“所以,你怎么看?”他打破沉默,固执地要求一个答案。
伊森淡然地点点头:“有可能。”
博雷纳愣了一下,脸上绽开一个由衷的笑容,喜悦和释然在每一条岁月刻出的痕迹里愚蠢地闪闪发光,一瞬间让伊森觉得像是恍惚看见了二十年前那个单纯快活的年轻人。
那些让人既羡慕又憎恨的光芒,即使在被阴影和血色侵蚀之后也未曾消磨殆尽,让伊森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惋惜。
“但我衷心希望你的推测是基于事实而非幼稚的希望。”他冷冷地指出,“并且明白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这一切的确是死灵法师的阴谋,那很好,我不介意当一次英雄;但如果不是,博雷纳德朱里,无论要流多少人的血,你不能再退缩。你敢再一次事到临头的时候转身逃走,我发誓,下一个要你命的就是我,而你知道,我从不会失手。”
他紧盯着对方,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把一字一句说得明白,没过放过博雷纳脸上每一块肌肉最细纹的颤动,眼里每一点变幻不定的光彩,并满意地确认那最后的坚定。
奈杰尔迈出神殿,在一阵扑面袭来的寒风中不高兴地裹紧了斗篷。
深褐色的羊毛斗篷,在他所有的衣物里算是最不起眼的他总不能大半夜的穿着一身醒目的白袍去跟踪别人。即使没有经验,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白天他把那个耐瑟斯的牧师带进安都赫的神殿时并不是完全没有顾虑。神殿是诸神在这个世界的领地,不受任何国王的管束,但他们毕竟是在安克坦恩的国土上,如果被人发现如此公开违背国王陛下的命令
但现在,他确信自己做得没错。
从米亚兹维斯完成任务归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身边有什么不太对劲,像是总有人在暗处窥探着他。有好一阵儿他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在精灵废城中被菲利泽里,以及其他怀疑他的人盯了太久而导致的某种错觉,但今夜,那个正消失在街口的身影或许能证明,他的“错觉”并非毫无来由。
他想起精灵废城里那些至今找不到答案,即使大祭司也一直皱眉的的疑团,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安都赫的牧师当然不可能与死灵法师为伍更有可能的,是他的同伴之中有人与卢埃林的王廷或贵族暗中往来。
大祭司对此从来既不赞同也不禁止,奈杰尔同样懒得理会,但他更不想不明不白地卷入什么麻烦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