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它都只是默默地把自己拉回来。更加地无精打采。
它知道这样相当不负责任它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然后就拍拍翅膀飞走了,让斯科特和埃德他们为它收拾残局。
但即使回去,除了把事情弄得更糟,它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它又不可能真的以死谢罪。而且老实说,它也一点儿都不想因为弄死杀了玛蒂尔达的野蛮人而死。
“伊斯!”
耳边突然传来的清晰的声音让冰龙吓了一跳。猛地向下坠了一段才又摇摇晃晃地拉起来。
它偶尔也会有些幻听,隐隐约约地觉得像是有人在叫它,但从来没有像这样,清楚得就像有人对着它的耳朵在喊。
“伊斯!你能听见吗?”
“斯科特?”又一声呼唤让冰龙疑惑地叫出声,它能听得出那个声音。而且那绝对不是幻听。
它开始左右张望,又觉得自己是在犯傻,除非斯科特真的也是一条龙,否则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云层之上的高空。
而且斯科特显然听不见它的声音。
它听见斯科特叹了一口气它居然能听见他在叹气!然后说道:“伊斯,你得回来,我们需要你。”
“不,你们不需要。”既然斯科特听不到。冰龙干脆说给自己听。
“我在上次我们从地下传送出来的地方等你,伊斯别这么轻易放弃。你知道我们不会,不管你”
那声音突然消失,让冰龙忍不住叫了一声“斯科特?”
它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它并没有往回飞。耳边除了风声之外也再没有别的声音。让它怀疑之前那个真的只是幻觉。
但那显然不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半精灵一定在它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说不定即使它逃到孤岛上他也能知道它在哪儿,然后那些不死心的家伙就会追上来
它不觉得斯科特真的需要它,它更在意的是那突然断掉的声音斯科特等它的地方并不安全。
冰龙懊恼地低吼一声,唾弃着自己从来就坚定不起来的决心,转身飞了回去。
图姆打量着眼前身材细弱,像是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少年。他知道莉迪亚的学徒都很年轻但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年轻的,他显然都还没有成年。
少年十分安静,甚至显得有些羞怯,暗金色的短发伏贴地搭在额头上。在图姆打量他的时候就只是微微垂下头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你叫什么?”图姆问到,“还是叫你学徒就行了?”
“霍安肖。”少年轻声回答,短暂地抬了下眼睛。那种纯净的天蓝色让他看起来跟“死灵法师”这个名字完全不相称。
“莉迪亚让你带来了什么?”
霍安默不作声地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交给了图姆。
图姆盯着瓶子里那一点点无色的液体,皱了皱眉:“毒药?”这种东西他自己就能做出一堆来。
“和疾病或诅咒。”霍安说。
图姆终于有了一点兴趣:“说下去。”
“只需要让一个人喝下它就能制造一场瘟疫至少看起来像是一场瘟疫,但事实上,那是一种诅咒,能够吞噬人的生命和灵魂,十天内就能消灭一整个村子的人。它已经被试验过,对人类十分有效。”
“如果连灵魂都被吞噬那对我们有什么用?”
“最先消失的是记忆。最后留下的是本能,只要能掌握好时机,它能为我们节省很多时间。
“但对野蛮人可不一定。”
霍安再次低下头,算是默认。
“所以莉迪亚是想让我拿它再做一次试验?”图姆笑了笑,并不怎么介意。莉迪亚的实验通常都有十分有趣的结果,“她是想为疫病之神增加信徒吗?那位神祗可不会因此而垂青于我们而这里的野蛮人也根本不信神。”
霍安事实上也并不明白莉迪亚真正的用意。她有无数奇怪的实验分散给不同地方的死灵法师。从不说明原因,对结果算成功还是失败也不置一词,有些看起来就像是她一时的突发奇想因为过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忘掉,而在死灵法师们告诉她结果时惊讶地挑眉。
他只能告诉图姆他知道的东西:“没有任何神祗的牧师能够完全治疗这种疾病除了那位新神,耐瑟斯。但我们还不知道原因。”
莉迪亚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但在她能够完全确定之前,她不会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任何人。
“耐瑟斯”图姆皱眉,他还没有弄清那个牧师到底信奉哪个神祗,那个神秘的家伙就和冰龙一起消失在了塌陷的山峰之下。无论如何,他至少不会再爬出来给他找麻烦。
“图姆大师!”有人匆匆地走了进来,比平常提得更高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难得的兴奋:“那条冰龙还活着!它刚刚从我们头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