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此时何致远终于出声了:“虹虹,我们的相识相遇,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唐嘉虹讥讽的笑出声:“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在演苦情戏?”
“这是真的,你听我说。”何致远看着唐嘉虹的眼睛,将一切说出。
那一年,在烧烤摊上,何致远遇见了正在打工的唐嘉霓,被她的温柔端庄所吸引,替她赶走了寻衅滋事的小流氓,从此,他每天都会去那个烧烤摊,却只是默默看着唐嘉霓,连话都没有与她说。
直到他下定决心想要向唐嘉霓表白的时候,她却已经放弃学业,回老家接了妈妈厂里的职位。
第六章那一年的邂逅本就是错
可是何致远并不知道,一次的意外邂逅,让他看见了唐嘉虹,他以为她就是自己仰慕了好久的女神,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话,阴差阳错的竟然没有被他发现人已经换了。
“后来你毕业的时候,嘉霓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我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何致远懊悔的摇头,“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对你许诺结婚,不能反悔,本以为我可以将对她的思念压下去,但你总是出差,四个月了,我们只相处了九天!九天啊,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说到这里,何致远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嘉霓在这个时候恰好又再次出现,我……我就……”
“够了!”唐嘉虹断然喝止他未出口的话,冷笑,“真是什么样的地结什么样的果,你们mǔ_zǐ 俩真是一模一样,二话不说,先甩锅,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出轨都是应该的。什么苦守寒窑十八年,那都是骗鬼的玩意儿!我竟然信了!”
婆婆插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
“闭嘴!”唐嘉虹冷冰冰的瞪着她,“等我说完!这点礼貌都不懂,还跟我谈妇道?!你要是急着上吊投河,我就让你先说!”
她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何致远:“你不仁,我不义,你玩了我姐姐,我给你戴绿帽子,天经地义,公平合理,少在我这装无辜!既然相看两相厌,那就趁早离婚,别怪我阻了你的美好姻缘!”
“虹虹……”唐嘉霓还想说些什么。
唐嘉虹看着她:“放心,我与你前妹夫离婚,一分钱都分不走的,他可精明啦,所有的钱都是婚前财产,你可以放心的享用了。”
“唐嘉虹!你够了,她毕竟是你姐姐!”何致远听不下去了,出声维护,“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下去了吗,就因为你这性子,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的温柔,我也会忍着继续和你过下去!”
真正是强盗逻辑,唐嘉虹怒极反笑:“呵呵,是吗,千万别委屈自己,别忍,走吧,今天是工作日,正好把手续都办了。”
民政局迎来了奇怪的三人组,一个女人走在前面,她后面跟着另一个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先领离婚证,再领结婚证。离婚的女人好像女王一般冷傲,结婚的那个反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消说,这就是唐家姐妹与何致远了。
出了民政局的门,唐嘉霓嗫嚅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关你屁事!”唐嘉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一阵风,将何致远的声音传过来:“你别难过,看你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
更多的话,走远了,听不清,唐嘉虹的脸苍白如纸,心脏仿佛被一柄钢刀穿过搅动。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路人的欢声笑语如同在嘲讽她这个失意之人。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该去哪儿呢?
手机又响起,是妈妈,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这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如果可以得到母亲的怀抱,那对她来说真是莫大的安慰。
到了与母亲约定的地点,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妈妈,唐嘉虹心中一暖,妈妈一定是听闻她婚变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她急赶着想要扑到妈妈面前,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与委屈,不料,迎接她的,却是一记沉重而响亮的耳光,唐嘉虹呆滞地抚着已经被打麻了的脸,就听见母亲恨恨地质问:“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竟然不知羞耻的和别的男人上床!从今以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说罢,母亲转身便离开。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唐嘉虹对着母亲决绝的背影徒劳的大喊,引来无数路人纷纷转头张望。
母亲那身灰色的chanel新款套装,还有手里拎着的louis vuitton的手袋,那是她拼死拼活做完了一个项目之后,老板给的奖金。
拿到钱之后,她想也没想,就给妈妈置办齐了一身,姐姐的份也没少给……可是为什么亲情却可以这样越走越远。妈妈、姐姐无比的陌生,就好像这个家庭与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关系一样。
直到手掌传来一阵刺痛,唐嘉虹摊开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握住的拳头,指甲在手掌心上留下了四个月牙形的血痕,她默默的笔直向前走,也不看路,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小姐,看手相,要懂的人看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呀?”有人问道。
抬头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自己走到了本市一座热闹的寺院门口,到处都是看相算命的。
做为一个理性派,唐嘉虹一向都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这次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寺院,拿起签筒,摇晃之后,得到一纸签文,名为“董仲寻亲”:
“说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然丰。君莫记取当年事,汝意还如我意同。”
从字面隐约能猜出这是一支含义不错的签文,唐嘉虹看着第三句话,心中又是一片酸楚,当年事,从来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又哪里来的“汝意还如我意同”。
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句歌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唐嘉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往寺院里跑,指望这些雕像给自己解决问题吗?
自嘲的笑笑,罢了,即来之则安之,虽然宗教只不过是用来麻醉人的一种工具,但是这座古寺里的雕刻可真的是明代的东西,也值得赏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