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看着李恪眼带笑意,很是自信的模样,问道:“看三郎的模样似乎对此颇为自负,难道就不怕太子得贤,就此改弦更张吗?”
李恪道:“太子这根苗子算是彻底长歪了,就算父皇想扶,也再扶不起,他身边的言臣太多,政出多门,只会叫太子越发地无所适从,别无他用。”
正如李恪所言,李承乾的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更多的是自己的心思,若是得一良师,能善加指引,兴许还能重回正道,但李世民爱子心切,急着要李承乾改好,大有立地成佛的意思,这又岂是容易。
且看看李世民遣到李承乾身边的那些个臣子,除开一个房玄龄还好些外,魏征、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权万纪,俱是朝中名谏之臣,一个个抢着、争着去抓李承乾的过错,言辞激烈,这般做法李世民能成,但李承乾这个年纪,这个性格又如何听的进去。
李承乾身边缺的从来不是谏臣,他身边的谏臣已经很多了,他缺的是一个良师益友,但这个是恰恰是他没有的,李世民更不曾给他。
李恪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缘故的,武媚娘笑着问答:“三郎说的这般笃定,可是外面的那位又给了你什么消息了?”
武媚娘口中外面的那位,不消说,自然就是撷玉楼的萧月仙了。
李恪常往撷玉楼跑,但武媚娘却知道李恪不是急色之人,他去撷玉楼绝不是为了色,而是另有其他缘故,武媚娘这般聪明的女人,每日和李恪同床共枕,哪里会毫无察觉。
萧月仙的事情李恪自己也从未想过能彻底瞒得住武媚娘,李恪带着些心虚,但还是如实回道:“确是她给我的消息,未免父皇生怒降罪东宫的那个男宠,李承乾已经将他移藏至城南的一处别院中藏着,你以为太子这般作为,还有的救吗?”
此前武媚娘虽然隐隐猜到了此事,但却一直未能确信,可武媚娘毕竟还是女子,虽不善妒,但眼里也是揉不得沙子的,李恪这么说便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猜测。
出于女子的本能,这一刻起,武媚娘的心思可就不在李承乾的身上了,而在萧月仙。
武媚娘抛开了李承乾在一旁,而是笑着试探道:“在外面住着哪里方便,哪有在府中的好,何不请那位姑娘来王府住着,我也好每日有个伴儿。”
武媚娘的神情虽然看着轻松,眉宇间还带着笑意,但李恪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武媚娘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的,萧月仙也不是个善茬,此事虽然想瞒是瞒不住的,但若是处置不好,那他可就是后院失火了。
李恪回道:“她的身份敏感,不便公诸于众,她自己也不愿进府,更何况有些事情在府外做着还是要更方便些。”
武媚娘听着李恪的回答,稍稍地放心了些,听着李恪的意思,这个女子至少没有太大的心思要和她这个王妃争上一争,大有甘愿伏低做小的模样。
此事若是搁在一年前,武媚娘高低也要去拜会一下这个女子,见识一下这究竟是何妨神圣,但现在不必了,武媚娘为李恪生下了嫡长子李璄,小李璄又极得李世民宠爱,破天荒地封了武功郡王,她眼下的正室之位可是稳如泰山,只要她自己懂得进退,谁都威胁不到她。
武媚娘道:“既如此,那便罢了,媚娘生为主妇,为殿下掌管王府上下,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咱们府上不管内外,总还是和和气气地好,可不能学了东宫,自己先斗了起来,叫人得了机会。”
李恪闻言忙道:“媚娘说的极是,我也正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