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道:“东西不在箱里,而在木箱侧壁的夹层,殿下需将木箱拆开了看。”
李恪闻言,这才明白了木箱里的玄机,敲了敲,果然,木箱的侧壁“咚咚”作响,显然箱壁里面是空着的。
李恪的力气倒是不小,李恪拔出腰间的佩剑,插进了木箱的夹壁之中,用力一撬,硬生生地将原本连在一处的木箱撬地分了开来,接着,李恪低头看去。
果然,木箱的箱板里面当真是被掏空了的。
“东西就在里面,殿下一看便知。”颉利看着被拆开来的木箱,对李恪道。
能叫颉利瞒着阿史那云,藏得如此谨慎的东西自不一般,李恪看着中空了的箱板,既激动,又有些好奇。
李恪伸出手指,缓缓地将东西自箱板中取了出来,李恪取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李恪拿起册子,迫不及待地翻了开来,只见册子上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而这些字所记载着的竟是颉利降唐前北地各族与他的利益往来。
壬午年,常山赵氏献粮五百石,钱三千贯;
甲申年,太原郭氏献箭三千支,甲胄两百副;
丙戌年,渤海高氏献钱一千三百贯,茶三百斤;
李恪看着手中的册子,后背顿时凉了一截,李恪手中的哪是什么账簿,分明就是一把悬在这些世家大族头上的利剑,随时便可要了他们的性命。
私通外敌,按律当斩首恶,抄没家产,余者流三千里,充军边塞。
这里面的任意一条拿出来都是私通外敌的铁证,都足以毁掉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地方门阀。
李恪简单地翻看了一遍,这本账簿中虽没有河东裴氏、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这些名传天下的世家名门,但那些次流门阀却是不少,这已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颉利看着李恪惊愕的模样,缓缓道:“自打十余年前,我初登可汗之位以来,每年与我私相授受的北地门阀尽在此处。这册子烧了可惜了,留着我又不放心,所以一直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本册子,很是为难,今日我便交殿下了,殿下若想要,便留着,若是嫌麻烦,烧了便是,左右这世上除了你我,已再无人知道这本册子的存在。”
李恪听着颉利的话,看着手中的册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大将军这份大礼,本王却不知该如何答谢?”李恪握着册子,对颉利问道。
有了这本册子,李恪便能等于是掌握了这册子中数十家地方门阀的命脉,也等于是掌握了他们的势力,这于眼下根基不牢,在地方又苦无势力的李恪而言实在是个极大的助力。
不过颉利却回道:“殿下答应照看阿云,便已足矣。这本册子于殿下而言,这或许算是一份大礼,但于臣而言,却只是一个累赘。我儿叠罗施年少,又非英才,留着这本册子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祸害,我要之无益,不如赠与殿下,殿下只需好生收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