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玲琅安静地凝视着满脸急切的郜承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准备上车。
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被警察带走。不用看到郜承宣那张时时刻刻扰动着她心绪的面容，她也就不用这么痛苦地纠结挣扎了吧？
“为什么？！”
就在柯玲琅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她听到郜承宣的厉声质问，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郜承宣，柯玲琅竟然连回头再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因为你恨我吗？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安静地眨了眨眼睛，柯玲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矮身打算钻进警车。可她才刚刚低下头，还没来得及抬起腿走上警车，就被怒不可遏的郜承宣给拉了回来。
郜承宣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朝她咆哮了出来：“你倒是说句话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已经沉默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连编个谎话来骗我的心思都没有吗？”
柯玲琅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郜承宣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听着郜承宣几乎哽咽的声音，她很难过。看着他低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模样，柯玲琅真是一点儿痛快的感觉都没有。
她原本还以为看着郜承宣痛苦、看着他备受折磨，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因为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痛快。亲眼看着郜承宣痛苦难过，柯玲琅感觉就像被人用利刃刺透了心脏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
郜承宣紧捏着她的双肩，低垂着脑袋，哽咽着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切原本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沉默地凝视着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郜承宣，柯玲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或许正是因为看不清这个男人脸上此刻的表情，才让她有了说出了下一句话的勇气：“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十年前，这个男人的冷漠已经注定了她柯玲琅除了向他复仇之外，再做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包括她发现自己在隐约中好像有点儿喜欢上这个男人，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话一出口，柯玲琅就感觉郜承宣猛然一怔。
郜承宣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柯玲琅，逐渐收回了捏着她双肩的手，满脸惊愕地往后退了几步。
柯玲琅安静地凝视着一脸惊愕地盯着她的郜承宣，在郜承宣收回了他放在她双肩上的手时，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转身上了警车。
坐上警车，柯玲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车被开出的那一刻，她仿佛从郜承宣的脸上看到了一滴泪水滑下。
无奈一笑，柯玲琅在心里自嘲着，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毕竟，她的视力还没有好到可以看清楚别人脸上的泪水。
不由自主地想到郜承宣今天早上亲自为她将宝石耳坠戴在她耳朵上时脸上的温柔，柯玲琅红唇轻轻上扬，下意识伸出被手铐拷住的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做出这样的事情，柯玲琅并不后悔。她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自己的感觉。或许真的只有看不见那个男人，才能彻底狠下心来对付他，才能让他为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