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承宣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慌乱又有些急切,他眼中的不安让柯玲琅突然有些迷茫,又有些不解。
这个男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呢?
下意识垂眸看着不停滴血的左臂,柯玲琅觉得郜承宣是在戏弄她。
他这么用力的抓着自己的伤口,是想直接废了她的左手吗?
可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慌乱……
迟疑的望着惶然不安的郜承宣,柯玲琅情不自禁的将他和擅长演戏的终以晴联想在了一起。
果然这个世界上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吗?
一想到郜承宣的冷血,柯玲琅就烦躁的想发疯。厌恶的甩开了郜承宣的手,柯玲琅冷沉着声音回绝了他的话:“不必了,我不想半路被你害死。”
柯玲琅这一甩手,直接将手臂上蜿蜒下滑的血水甩在了郜承宣的脸上。轻蔑的瞥了一眼被她的血激的彻底愣住的郜承宣,柯玲琅迅速上了车,启动了车子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郜承宣像是离了魂一样的杵在原地望着柯玲琅的车朝远处驶去。他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水,垂眸看着已经被染红的手指尖,心情复杂的难言而喻。
五味杂陈的皱了皱眉,他露出苦涩的笑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夫妻……吗?可是,柯玲琅,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你又为什么非要嫁给我呢?”
神情恍惚的开着车如龟速一般在马路上行驶了一会儿,柯玲琅实在是支撑不住踩下刹车,靠在了座椅靠背上。给车熄了火,她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摸出安定剂,服用了半颗,而后又支撑着快要合上的双眼,拨下了苏乐容的电话。
“苏乐容,我在酒店前面的十字路口,快点来……找我……”
强撑着将话说完,柯玲琅缓缓的合上双眼,斜靠在了车窗旁,徒留下手机里传出的苏乐容焦急的咆哮声。
柯玲琅都快要被吓死了,她是真的要被吓死了。
当林洁手中的刀划过她的肌肤时,她就快要吓死了。柯玲琅经历过两次死亡,最清楚死亡的可怕了,所以她最怕死了,比谁都怕死。
昏厥在车里的她,头靠在了车窗上,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苍白与无助,只是从眼角悄然滑落的那一滴泪水,还有顺着左臂上蜿蜒下滑染红了她白色礼服的血水,为车内安静的气氛添上了一笔凄凉。
除了苏乐容,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更加不愿意面对自己需要依靠安定剂来保持镇定的现实。
苏乐容是医生,见惯了人的恐惧和无助,所以无所谓。
可是,束修和郜承宣不一样,其他人就更加不一样了。
她是幼稚,是肤浅,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狼狈可怜的样子。
每当她静坐独处的时候,她总是在想‘谁,都会有幼稚执拗的时候吧?’,然后又暗自用这种无力却又看似有理的借口来安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