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的开头自然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对皇帝的德政的赞美之辞,黄化羽毫无兴趣,直接略过,向后看去:臣得蒙皇恩浩荡,为官十数载,幸得陛下赏识,委臣以军政大任,奈何微臣生性愚鲁,庆州一战,屡战屡败,眼见蛮夷狼兵即将侵入关内,臣肝胆俱裂,唯有一死以报皇恩!
黄化羽看得一阵叹息,看来这章楶果然还是决定了要使用梁浣珠的计划了,只是在他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此番必败无疑,决定战死在边关,所以先行写好了遗书。
章楶写到动情处,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四处征战,他章某人的大名也让不少外族之人为之胆寒,正值内心激荡,忽听的身后幽幽一叹,顿时只觉得遍体生寒,手中的毛笔却毫不犹豫的向后猛的一挥,同时身体前倾,就要从案上翻身出去。
黄化羽在章楶刚刚动手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手上的毛笔只是虚招,用来引诱自己躲避,目的还是借此机会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好向外呼救,黄化羽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潜进来,自然不能让他喊出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拂云手’缠字诀轻轻挥出,左手扣住章楶挥笔的手腕,右掌抵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向下一压,又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章楶拼命扭动了一阵,却是分毫都动弹不得,肩上的那只手虽然感觉起来不是很大,可章楶却感觉就像是在肩上扛了一座大山,心中震骇万分,脸色却是显得极为平静,他没有开口呼救,而是淡然的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擅闯军机重地,挟持朝庭命官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黄化羽微微一笑,放开了章楶,转到桌案前方拱手道:“元帅勿惊,在下黄化羽,得知庆州战事紧急,特此赶来略尽绵簿之力,只因担心敌军细作泄密,故此,才深夜前来拜访,不想却惊吓了元帅,得罪之处还请元帅海涵。”
章楶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黄化羽确实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轻轻将笔放在笔搁上,疑惑道:“你就是江湖流传的天玄公子?但不知公子将打算如何证明自己呢?”黄化羽在帐顶听众人讨论了半天,从章楶细细考虑梁浣珠的建议和外面大营的布阵来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早已料到他有此一问。
此番自己潜入宋营之事虽然需要保密,但却可以事先让齐文泰知道,对自己这位义兄,黄化羽可以说的上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至于梁浣珠,黄化羽倒不是不放心她,只是她毕竟要年轻一些,假如知道自己来了这里,兴奋之余难保不会露出马脚,当下悠悠回道:“我义兄马帮齐文泰帮主目前就在营中,元帅可将他召来与我相见,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