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想法还在考虑中。”赵国栋来这里并不是要和邓若贤讨论这个问题,“老邓,冶金机械厂的改制方案过了他们厂里的职代会,看样子马上就要上常委会研究,现在政斧这边和人大这边都对冶金机械厂状况很不看好,认为以目前改制方案很难吸引到合格合适的企业来入主,要求政斧在政策上给予考虑。”
“哦?我也听到一些反应,说是冶金机械厂资不抵债,是个无底洞,这种条件下谁来接着都活不长,要求政斧承担企业部分债务,另外还要推出更优惠条件来引入买主。”邓若贤耳朵也不塞,“好像是要在土地上打主意吧。”
“嗯,冶金机械厂厂址位置适中,占地宽广,正好处于几大厂和城市中心区接壤地带,我倒是觉得有人看上冶金机械厂这块地了呢。”赵国栋冷冷一笑,“我看政斧承担部分债务那都是障眼法,怕是项庄舞剑意在土地这个沛公身上吧?”
邓若贤微微一笑,“要说冶金机械厂占着这样大一块地,面积又这么大,的确有些可惜,拿出来开发也未尝不可,不过,开发商只能是政斧或者是政斧的代表,如果我是市委书记市长,我不会考虑其他任何人来开发这里。”
赵国栋竖起大拇指,“于我心有戚戚焉,不过恐怕这块肥肉引来不少人垂涎呢。”
赵国栋在冶金机械厂改制问题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桂全友也是通过各种关系不动声色的帮助赵国栋找了一些人了解冶金机械厂内情,但是获得的情况很多是矛盾而又混沌的,让你难以辨识一个真实的冶金机械厂。
冶金机械厂在四年前都一直处于盈利状态,虽然不能与九十年代初期的极盛时期相比,但是在几大厂里也算是说得起硬话的,但是从四年前开始,企业效益急剧滑坡,主要体现在销售回款和质量问题上,虽然引进不少先进设备,但是质量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改观,而财务状况不佳和质量问题相互影响,交织在一起,使得冶金机械厂几年间就滑落到了几乎难以为继的境地。
赵国栋和桂全友也调查了一下整个冶金机械行业的市场行情变化,根据掌握到的情况,这几年间市场状况和前些年并没有太大变化,客户依然是那些客户,销售人员也还是那些销售人员,准确的说冶金机械厂在花巨资引进多台先进设备之后,设备和技术能力都应该说有了长足提高,理论上竞争力还更强,但是质量问题反而成了噩梦,而销售回款不畅更成了压垮冶金机械厂这头骆驼的最大稻草捆。
这样的情况让赵国栋和桂全友都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唯一有点让赵国栋起疑的就是冶金机械厂厂长朱德超即将面临退休,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应该到点,但是在改制这个问题上,这位朱厂长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多么热心,但是稍加观察就可以知晓这位朱厂长是一个坚定的改制支持者,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赵国栋不相信朱厂长真的有站在从企业长远发展来看问题这么深明大义,更不相信朱德超对自己黯然落幕这样看得开,据他所知这位朱厂长原来在厂里可是一个相当强势的角色,现在突然变得这样开明开通,这不能不让人起疑。
就这个问题赵国栋和邓若贤交换过意见,在整个怀庆市委市府里,赵国栋还找不到两个可以真正值得推心置腹的朋友,要么层次不够,要么就是交情不深,唯一邓若贤勉强算是一个可以说得来的对象,而据赵国栋了解,邓若贤的官声也还不错,分管国土和建设这个行道的领导能落得个官声不错的评价已经相当难得了。
邓若贤也赞同赵国栋的观点,这冶金机械厂的改制的确存在一些疑点,但是一来不属于二人分管工作,二来光凭表面现象来看,冶金机械厂的改制也符合现有政策和风向,孔敬原的艹作推进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效率与公正并重,连市人大副主任、市总工会主席包贵才都在市人大常委会称赞孔敬原心思慎密,考虑问题周全。
邓若贤瞅了一眼赵国栋,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打算横下一条心想要来捅开这个窟窿,赵国栋在怀庆风头已经够盛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未必是好事,但是对方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在赵国栋和他交换过意见之后,他也就悄悄作了一些调查。
赵国栋不能和他比,他在怀庆呆了二十多年,尤其是在电业局长位置上一坐七八年,对于企业情况相当了解,怀庆五大企业里多多少少都有他的熟人,比起赵国栋只能依靠现有人手明面调查了解,邓若贤很轻松的就能从企业里一些老同志老干部那里了解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问题在于赵国栋这样做有必要么?把孔敬原掀翻他能得到什么?或者说想把何照成一起拉下马?但据邓若贤了解,何照成其实并没掺杂其中,顶多也就是有些糊涂罢了。
邓若贤不能琢磨一下赵国栋的想法,要结盟,那也得有一个共同目标,很显然孔敬原不是赵国栋的目标。
再度默默无语码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