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记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赵书记领导下的小兵,听从命令服从指挥那是份内之事,何来仰仗支持一说?”
骆育成显得十分自然,语气也是十分平和,主动靠近能做到这等不卑不亢的水准,也是难得了。
赵国栋也不多言,此时服务小姐已经将菜肴走了上来,宁陵酒厂的顶级乌江醇注入酒杯,荡出一抹浓烈的酒香。
几杯酒下肚,酒酣耳热处,三人也就渐渐放了开来,尤其是骆育成也是jūn_rén 出身,姓格也是颇为豪气,杯到酒干,从不推辞,唯有两颊泛起的潮红显示出酒意正浓。
“国栋,这西江区委书记位置空缺几个月,传闻不少,众说纷纭,最后还是戴在你头上,看来市里边也是有些意思。”
高阳也不是才来宁陵的那个高阳了,蓝光相当欣赏他,传言市检察长余洋极有可能到市中级人民法院担任院长,这检察长一职蓝光也在极力推荐高阳接任,而且祁予鸿也对高阳颇有好感,也算是宁陵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不如自己那么耀目,但是也算是前程似锦了。
“嘿嘿,有啥意思?我咋不知道呢?”赵国栋随口问道。
“国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西江区问题不老少,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指经济发展停滞、企业大面积亏损、干群关系紧张这些问题,不过也有些关系,你能说这些问题中间会没有啥猫腻?”高阳自顾自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在嘴边却不饮,吧嗒着嘴皮子,“重症用猛药,有时候还真得以壮士断腕的气概揭开这个盖子,挖去这些脓疮才行。”
赵国栋轻轻一笑,戏肉来了,宴无好宴,都是官场上走动的人,就算是有私交在其中,但是那不过是为了刀光剑影中笼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罢了,好在自己也算和对方是同盟军吧,否则这骆育成还真难做人。
“高检,挖去脓疮就能起死回生?”
“至少不会更糟吧?”高阳反驳。
“那未必,挖脓疮不可避免就会带起血肉,失血过多有时候只能让本来体质虚弱的病人死亡的,那后果,高检你可以不考虑,嘿嘿,我呢?”赵国栋淡淡一笑。
“国栋,你反对?”高阳目光一凝。
“不,高检,得有选择,得选时机,得看火候。”赵国栋也端起杯子,轻轻晃了晃,“高检,西江不比江口,那时候动了就动了,现在西江沉疴难起,大家都在关注,稍不注意就会引发局面的剧烈动荡,弄不好在有心人艹纵下矛头就会指向党委政斧和政法部门,要不咋市里不动化肥厂?”
高阳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赵国栋调进市里没两天耳朵却是恁地灵通,居然也知道化肥厂的事情,这化肥厂市检察院也不敢轻易下手,就是担心化肥厂几百工人生计问题受到波及,影响到市里大局,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只能从外围悄悄摸情况,怎么赵国栋就知道了?
“高检,别用那目光看我,在座咱们三个都是经得起检验的[***]员,我没别的意思,更没有要袒护谁的想法,市里边希望从西江打开口子,我也理解,说实话我比你们更希望能把这些蛀虫一网打尽,能还西江区一个朗朗乾坤,也能替其他无关干部洗脱罪责。不过既然是我在当区委书记,那也得考虑我们西江区的区情,该动的肯定会动,但是什么时候动,怎么动,我希望市检察院要和区委,准确的说要和我沟通,育成,你也在这里,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否则引发不稳定,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屁股决定脑袋,坐在不同的位置各自考虑的问题角度都不同。
高阳是站在检察院分管贪渎的副检察长角度来看问题,西江区多家企业都或明或暗有线索反映出来,不少都牵扯到区里领导,市检察院早就想动,但是张绍文时代受牵制颇多,余洋也担心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