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走回屋……倒是不担心灵阳会有问题,毕竟阿尔哈图的体魄一直给我那种‘野兽不是人’的概念,小病小伤不喊痛,大病大痛不上心。
不到一刻钟,就带着三个大夫回来了,大夫们看到她身上的伤,纷纷摇头。
“若是拔了箭,不知还能不能活。”
“距离心脉很近,若是一个不小心失血过多,可能这位姑娘就……”
“不行,手上和腰腿上的箭矢我能很顺利的拔出,唯独肩胛和心脉前的两个,根本不可能……”
几个大夫纷纷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总的来说,意思就是:拔不了,怕弄死了。
我看了看床上的灵阳,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阿尔哈图和楚子钰,呵了一声,轻轻的对几个大夫说。
“没事,就拔了吧,用最好的止痛药和止血药,不会有很大痛苦的,我相信,她能挺过去的。”
“可是……”
大夫们仍旧犹豫,我坐在桌边,看着脸色惨白的灵阳:“不拔是死,拔了还能活,不是么?”
“但……”
“我相信,她能挺过去的。”我看着那几个大夫,没给他们再磨叨的机会,又看了看阿尔哈图:“你们也相信,是吧?”
他们自然是相信的,不然,堂堂一只三足金乌,被几根人类的鸟箭射中了,还能怎样?
死了吗?被人射死了吗?我才不信。
可事实上,我可能想的简单了点。
阿尔哈图凝重的脸色让我觉得,他在乎这只鸟,我有点不高兴……但后来楚子钰和我说了一个事。
他说:“鸟类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肩胛骨,那地方,不管是化成人形之前还是之后,都是要命的死穴。”
我一脸茫然,看了看屋内,坐在茶桌旁边看着她的阿尔哈图,又看了看楚子钰,半晌没说出来话。
最后却是根本不敢相信的失声而笑:“你……你是说,一只仙界的太阳鸟,会被人间的几根羽箭射死了?可笑不可笑?”
“可笑。”楚子钰郑重的回答:“但,这也是极其可能发生的事,她,这次能不能熬过去还不一定。”
“能不能熬过去……”我又呵呵两声,不知此时该是什么心情面对这事,最后一捂脸,快哭了:“那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办?”
“玉绣。”楚子钰没等我哭出声来就一把抱住我,把所有哭声都闷在他胸膛前。
我能听见他低低的叹息声,还有在我头上一下一下轻抚着的手。
“玉绣,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太依赖他,他亏欠别人越多,就越难偿还,他们之间拉扯的越多,你就越怕,我知道的,我知道……”
听了楚子钰说的,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能回答什么呢?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没一句是假的,都是我内心所想,全无所误。
我抱着楚子钰,闷闷的回应:“所以,我能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盼着她死,我是混蛋。我又怕她活,怕他欠她太多……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自私?”
果然,我真的如同阿尔哈图所说的,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混蛋。
楚子钰抱着我,默默的伸手摸着我的头发,从上到下,声音平稳而沉:“玉绣,别怕,不管怎样,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我也会带你走,陪着你。”
我闻着他身上清甜的气味儿,听着他一遍遍的重复。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永远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