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当夜,柳太妃收到了燕承送去的衣料银钱,十分惊喜,抓着传话的人问:“太子问起我了?他怎么说的?”
那宫婢回道:“太子挂念着娘娘,说近日天气炎热,太元宫没有冰例,怕是难熬得紧。过两日想法子送一批冰来,叫娘娘过得舒服些。”
柳太妃高兴极了。她现在最难过的就是这个,冬天还能分到一些炭,夏天却是一点冰也没有。要不怎么盼着徐吟来呢?她来了,冰盆立时就送来了。有吃有喝又有冰盆降温,日子舒服多了。
“你替我谢谢太子,叫他不必过多挂念。只要他好,我就好。”柳太妃抹着眼泪说。
“是。”宫婢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娘娘还有别的话要说吗?近日晋王妃来了好几回,娘娘可受了惊吓?要不要跟殿下说一声,替您想想办法?”
柳太妃顿了顿,明白过来了。哦,原来太子是怕这个啊!就说呢,这么久也没传话来,忽然嘘寒问暖。
在太元宫关了一年,柳太妃渐渐想明白了。上次的事终究伤了燕承的感情,她再想像以前那样湖弄是不成了。后来她屡屡表达关心,想弥补一下关系,燕承也只是虚应。可她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燕承,还能指望谁?
但是现在,一个筹码忽然送到了她手里。
柳太妃笑道:“晋王妃只是来闲逛,倒不曾吓唬我。只是我想念太子得紧,可否传句话,请太子过来一趟?”
“这……”宫婢为难,“娘娘,太子政务繁忙,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难抽出空来。”
柳太妃神情澹定:“不管成不成,你都传句话吧。我只是盼着太子来,来不了也不怨的。”
宫婢只得应下:“……是。”
隔日消息传回东宫,燕承一脚踹翻了凳子。
“她这是威胁我!”
心腹忙道:“殿下息怒,娘娘倒也说不上威胁,想是一直困在太元宫,心里没底,难免急迫了些。”
燕承哼了声,对柳太妃更生厌恶。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姨母?虚情假意,惺惺作态,哪还有半点亲情?早知道当初在潼阳就不应该收留她!
燕承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虽然他已经坐上太子之位,但还不算稳,尤其燕凌的威望越来越高,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世之秘,太元宫……一定要解决才行。
“告诉她,孤会择日去见她。”
“是。”
数日后,燕承议事太晚,留宿宫中。夜半时分,他悄悄去了西门。
明德帝得到禀报,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你在外面干什么?该安寝了。”
明德帝应了声,挥手让暗卫退下,转身回寝殿。
皇后一边理着枕巾,一边跟他说话:“太医说,阿承每日忙到三更,太伤身体了。你啊,想办法让他少做些,不然补也白补。”
明德帝静静看着她。
皇后没得到回应,转头嗔道:“跟你说话呢,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明德帝牵出一个笑,轻声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