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长者这样劝道:“东江王事败,皆因他自己倒行逆施、荒yín 无道,与两个小女子何干?她们身似浮萍,命不由己,已经够可怜了,就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因着这个,徐吟一直在心里感激昭国公,哪怕知道方翼投靠了他,也没有迁怒。
毕竟,昭国公大势渐成,许多守将望风而降,他都不一定识得。
徐吟推测,方翼在昭国公手下并不得意,要不然,怎么会接去边关杀人这样的苦差事。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进入白云庵。
仆妇过来禀报:“……要水梳洗了一番,又吃了两个馒头,就睡下了。”
身为囚犯,这位薛姑娘可太知趣了,半点也没找麻烦,一副当真要剃度的样子。
徐吟和季经对视一眼,说:“她这是积蓄体力,看来晚上会有人来救。”
季经点点头:“三小姐放心,小的这就去布置人手。”
徐吟揉了揉眼睛:“那我也睡一会儿去,为了看戏守了一天,可累坏了。”
看她脸蛋染上困意,季经不由一笑。小孩子爱困,三小姐还没长大呢!
“去吧,时候差不多了,小的派人叫你。”
……
子时三刻,薛如睁开眼睛。
外头安安静静,只有一盏风灯在檐角摇曳。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利索地扎了个方便行动的椎髻,便打开小包袱,一样一样往身上捆东西。
做好准备,她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薛如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外。
“守卫呢?”薛如压低声音。
其中一个黑衣人指了指旁边的小屋:“迷晕了。”
薛如点点头,跟着他们出了门。
从小院里出去,路上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守夜的尼姑经过。
薛如松了口气,守卫并不森严,看来徐三小姐抓她,只是任性而已,并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里,薛如就恼恨。
她来南源,是干大事的。这下可好,正经事都没泄露出去,反倒因为这么件破事,让人给扣下了。
偏偏眼下还报不了仇,南源还是徐家的地盘,她没法跟徐三小姐对着干。
薛如吐出一口气,安慰自己。
没关系,等南源易了主,她想怎么报仇都行。徐三小姐现在得意,等她父亲一死,还不是任人搓圆搓扁。
现在最重要的是脱身。方翼死了,自己又被郡王妃盯上,南源的事已经失控,只能及时止损,先回去复命了。
薛如跟着两个黑衣人翻墙出了庵堂,绕了一阵子路,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鞭子一甩,马车往前疾驰。
如此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薛如下了车,驾车的黑衣人打了个呼哨,草丛里隐隐绰绰出来好些黑衣人。
“任务失败了。”薛如看着他们,语气沉沉地说道,“放弃计划,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