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百航与何丰林隔着江水遥遥对视,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高洪义看了看,到:“一场鸿门宴莫非真的是吃出情谊了?”
韩百航转头看了看高洪义,哈哈一笑,到:“何旅长是个聪明人,我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他便不会想着杀我了。”
“就一句话?”高洪义不可思议的问道。
“就一句话,足够了。”韩百航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安边上还没离开的何丰林,当时石头的枪指着何丰林的头,韩百航在他的耳边说道:“江南若胜,卢帅功名。百航若死,罪在何公!”
高洪义闻言恍然。
何丰林收回了压在副官枪上的手,心中暗道:卢帅,若你肯真心任用,我何某岂会如此作为。何丰林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百航一行人转而下了甲板,回到船舱,这是货船,可没有什么豪华舒适的客舱,一行人随便寻了个货堆边上围着坐着。
“师长,不出一日我们就到南京了!”高洪义说道。
“不,不是南京,此刻再去南京恐怕是来不及了。”南京古称建康、金陵、应天,乃是六朝古都。有明一朝,开国军师刘伯温堪天舆地,称应天府王气已尽,明朝国都于永乐皇帝时迁到了顺天府,即后来的北京。可这一点也不妨碍南京的富贵繁华。它依旧
是沿长江一线,南北交汇,自古而今兵家必争之要地。乱世无情,平日里的富贵繁华,只那一声炮响,全都化作了血色烽烟。
陈乐山的前锋部队,昔日的中央军第二十四师师长张锴,一日之内便即攻到了南京的最后一道防线句容。句容的炮火像是在齐燮元的耳边炸响的,整个南京城都在隆隆的炮火声中,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给我接靳云鄂师长!”这是齐燮元第三次要求与中央军第十四师师长靳云鄂通话了。
“喂,云鄂兄,我是齐燮元啊。”齐燮元陪着笑道:“云鄂兄,莫怪兄弟旧事重提,还望看在北京政府,看在曹大总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拉兄弟一把呀!”“什么?”齐燮元瞪了眼睛,他恨不能将话筒摔了,吼道:“狗屁!去他娘的韩百航,谁知道姓韩的孙子钻进哪个娘们的裤裆里去了,靳云鄂,没了那姓韩的话,怎么,你他娘的真要坐在浦口,眼看着老子让
人家灭啦!”
“喂,喂!”话筒里传来一阵令人绝望的忙音,仍旧端着话筒的齐燮元茫然无措,一声猛烈的炮响,惊得他浑身一抖,话筒摔在了地上。
“抚帅,您可千万别太担心了。”齐燮元的护兵将摔在地上的话筒捡了起来,放回了原位。此时此刻,兵临城下,面对着无法回避的残酷现实,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虚伪,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