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航连着熬了两个通宵,脑子多少有些昏沉,被高洪义这么一提醒,韩百航皱起了眉头,只有一个解释,齐燮元并没有按照两方协定的将指挥权的转移通告全军。
韩百航踱了几步,忽然说道:“高大哥,快致电各处询问现在的军情如何了!”
“是!”高洪义领命之后却没有离开,接着说道:“师长,刚才来之前,我已经让石头和虎子向各处打听了,并且给齐燮元发了一封询问电……”
高洪义说到这里,有些支吾的说道:“师长,我这擅自做主,还望您……”
韩百航一摆手道:“高大哥说哪里话了,你的处置及时且正确,齐燮元的变卦极有可能是因为战场上出现了反复,可是卢永祥占尽了上风,又岂能轻易让齐燮元翻盘?多半是个诡计!”
韩百航绕过床尾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卷着枯叶吹了进来。
“报告!”是石头的声音,韩百航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说:“讲!”
“致电韩百航师长,截止九月四日晚七点,宜兴守备副司令张锴率部血战八个小时终于击退了陈乐山所部,陈部已经退出江苏境回到长兴布防……”
“电告韩百航师长,抚帅于九月四日晚八点决议将南京守备苏第二师及第七混成旅全部派往安亭前线,决心一点突破……”
“齐燮元……”韩百航低沉的声音像是发怒的狮子正在低吼一样,让高洪义和石头都本能的有些畏惧。“你这个匹夫!”韩百航一拳敲在窗棂之上,哗啦一声,类似教堂的那种彩色玻璃全被敲碎了。
“师长!”高洪义赶紧过来,韩百航血淋淋的拳头上还扎着几片玻璃碴子,“师长!”高洪义声音哽咽道:“他齐燮元发了昏病,赔的是他的家底,您动这么大的火不值得,不值得……师长,他齐燮元败了更好,等着他不行了,咱把自家的部队拉过来再跟姓卢的拼一场,咱们第三师怕过谁啊
!”“这不仅是他齐燮元的战争,更是我韩百航的战争,我在玉帅那里领的命令就是要保证江南大捷,在我韩百航的字典里便没有失败二字,江南败局一定之时,我韩百航当自裁谢罪。”韩百航微微闭上了眼睛
。
“师长……”石头扑通一下子跪下来道:“谁没打过几场败仗,就是玉帅……不也输过么,您要是死了,我们三师该怎么办?”
高洪义没有劝,因为他知道韩百航性情刚硬到有些自负的地步,他想来追求完美,与其劝他放弃自杀的念头,不如想想这场江南之战还有什么转机。
“师长,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韩百航说的斩钉截铁,:“陈乐山稳操胜券怎么会稀里糊涂的被张锴那个杂牌师打退?别说打退陈乐山,就是张锴能在陈乐山的进攻之下坚持八个钟头,他都算是一员悍将了!”韩百航继续说道:“可是齐燮元这个肥头大耳的蠢货居然真的信了,真的相信张锴的第二十四师将陈乐山的人马击退回了长兴。并且马上就将自己手上最后的两只预备队第二师和第七旅全都压上了,他不仅把自己的身家压上了必输的赌桌,更是将整个直系,北京政府的曹大总统的命运全都压上去了。”